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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酒肉老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观察,龚班长终于发现合适人选——对方是一伙人,有四五个,领头的一袭青黛道袍,发髻高耸,手执拂尘,口中高念“无量寿福”。其他人布衣短衫,形状粗鄙,走路大大咧咧,分明是江湖人士。

龚班长凭啥断定这伙人会购买武器呢?所谓王八看绿豆,都是同道中人,自然不会看走眼。牛鼻子老道尽管道貌岸然,但獐头鼠目鬼鬼祟祟,眼神漂移不定,必是老贼无疑。另外几个人昂首阔步,步履整齐,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应该是行伍出身。

龚班长确实颇具眼光,没有看错,他们就是从山上下来参与军火交易的伍老道一行。平日子在山上除了巡山操练,什么事都做不了,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次奉赣南虎之令购买武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虽然每次进城都住在“望北楼”,但伍老道不甘寂寞,总要偷偷带着手下逛青楼吃花酒,尽情玩乐一番,最爱去的地方便是“乐逍遥”。青楼头牌姑娘最美,可价码太高,幺牌姑娘又太差,因此伍老道喜欢挑选次牌姑娘,吃喝过夜,快活似神仙。

伍老道与女掌柜达成口头协议后,心满意足,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带着弟兄,再次来到“乐逍遥”,最后欢畅一番。刚赚了大笔银子,伍老道手头顿时宽裕起来,腰杆子粗了不少,进入“乐逍遥”,径直往头牌姑娘小莲厢房而去,脑海里油然浮现出小莲楚楚动人的脸庞。

老鸨正在和一个老头讨价还价,那个老头想要“喝花茶”,兜里的钱却只够“喝素茶”。如果老头是生客,老鸨定然让伙计把他撵走,可此人是熟客,经常来捧场,不便得罪,老鸨既想留客又不愿少收钱,双方展开拉锯战。

伍老道正要走进小莲房间,老鸨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顾不得讲价,她立即撇下老头,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二楼,速度之快令人侧目。“客官请留步!”老鸨一把拦住伍老道,气喘吁吁说道,肥胖的身躯几乎要压在伍老道胸膛上。

老鸨的阻拦给伍老道浇了一盆凉水,满腔热忱被压制下去,好不懊恼!他按捺住性子,冷笑道:“怎么,别人玩得头牌姑娘,偏贫道不行?怕我拿不出银子?给,这下总可以了吧?”说完从道袍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在老鸨手中。

借着昏暗的烛光,老鸨认出银票金额,可兑换五百大洋,足以与小莲姑娘喝一回“花茶”。老鸨脸色立刻阴转晴,笑容灿烂,讪笑着说道:“当然行了!我马上让小莲姑娘梳洗打扮,陪客官喝茶。”

“喝茶?我说妈妈,这可是五百块啊?要不看在头牌面上,这些钱够贫道耍十几个姑娘了!”伍老道嚷嚷着,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哎呀,客官,换作平日也就算了,这些天小莲姑娘生意好,每天客人不断,太过劳累。您非要‘吃荤酒’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再加五百块,您考虑一下。”老鸨见伍老道如此执拗,趁机水涨船高漫天要价。

伍老道还没吭声,身边随从不高兴了,上前把老鸨夹在中间,威胁道:“今晚你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报官,让红军大爷把你们这家店查封了;二是跟我们上山,弟兄们早就憋慌了,这些姑娘正好给大伙儿解馋;三是乖乖听话,我们想干啥便干啥,大家相安无事。”

老鸨吓得手脚发软,还想挣扎叫喊,伍老道使了个眼色,随从往她身上一抓,老鸨像被人割去两块肥肉,痛得钻心,连忙点头答应。伍老道撇下他们,大摇大摆走向小莲房间,片刻之后,里面响起一声惊叫,随即无声无息。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龚班长法眼,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估摸着伍老道差不多完事了,龚班长开始实施卖枪计划。毕竟是警卫班长,龚班长行事不走寻常路,并未公开露面,这样会引起对方反感,也防止有居心叵测之人去告密,他采取了比较隐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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