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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绝处逢生

面对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妇女,欧阳明知道再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这时候必须果断而迅速采取措施,或许可以拯救一条性命。“快拿被褥把她裹住,立刻送医院!”欧阳明大喊道,老鸨吓得手脚发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答:“城里的医院全是红军,咱们这种人哪敢进去!”

“救人要紧,跟我走吧!”欧阳明急得满头大汗,抛下一句:“快点,我在外面等着!”随即走出房间,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医生开展急救,不能因为她的身份而产生歧视心理。老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采纳欧阳明建议,让人七手八脚把小英搀扶起来,赶紧送往医院。

老鸨之所以犹豫不决,有两个因素:担心红军医院不收治,是其一;还有一点,不愿多花钱,在她看来,与其花大价钱抢救小英姑娘,不如再买个小细妹,好生调养,不出几年又是一个头牌。这是一笔再简单不过的生意账,老鸨用脚指头都算得出来。

几个人一路小跑,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赶到县医院。欧阳明冲在最前面,边跑边大喊:“快来人呐,有危重病人!”急诊室护士闻声跑出来,立刻把小英放进担架,快速抬入急救室,根本没问病人的来历。

老鸨松了口气,这时又听到有护士喊道:“患者家属呢,在哪儿?”老鸨以为要缴纳治疗费,紧张地问道:“大夫,要交多少钱?”“先不急,病人需要做手术,你是她的家属么?必须先签字再手术。”护士回答,老鸨更加紧张,她如果签字画押,万一小英有个三长两短,肯定要吃官司。

见老鸨十分踌躇,欧阳明知道她的难处,不假思索,对护士说道:“救人如救火,我替她家属签字吧,有什么责任由我来付。”说完在手术说明书上郑重签下自己名字,老鸨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连忙跟着护士交治疗费去了。

或许是天意,小英姑娘运气很好,遇上了在红军总部医院进修的妇产科医生谢芳,虽然仅是主治医师,但论及实践经验和临床处理能力,几乎无人能匹敌。欧阳明早就听过谢芳大名,一直无缘结识,当护士说起主刀医生是谢芳时,大喜过望,心想:这下小芳有救了!

在总部医院专家指导下,谢芳和另外两名医生经过三个小时抢救,终于把小芳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然而,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切除了她的子宫,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由于医院血库存留有限,作为o型血的欧阳明还为小英输了800cc血液,血管里永远流淌着红军战士的鲜血。

躺在病床上,欧阳明闭目休养,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科室主任带着住院医师过来查房,顺便看望小英和欧阳明。他们的情况主任已经大致了解,有意避而不谈,只是问了一些身体恢复情况。小英还不能开口说话,老鸨代为转达,欧阳明也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休息了半个时辰,欧阳明感觉好多了,起床去医生办公室,正好谢芳独自一人在写病历。欧阳明自我介绍后说道:“谢医生医术高明,早有耳闻,以后有机会请多指教!”谢芳莞尔一笑,回答:“既然都是革命同志,何必见外?想不到你作为一名男卫生员也对妇产科感兴趣?”

“我对所有医学都感兴趣,可惜从没上过正规学校,基础差底子薄,文化素质太低了。”欧阳明不无遗憾说道,这是真心话,已经成为毕生遗憾。谢芳点点头,表示理解,穷人家的孩子缺乏专业教育,在那个时代司空见惯。

“谢医生,我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等任务结束后想请您推荐我报考苏区开办的卫生专科学校,可以吗?”欧阳明请求道,谢芳又笑了笑,这个大男孩喜欢学习追求进步,当然是好事,值得培养。欧阳明也开心笑了,以前干工作总觉得力不从心,好像矮别人半截,以后就不存在这种状况了。

此后一连好几天,欧阳明和“乐逍遥”几个姑娘轮换着照顾小英,老鸨心存感激,对他逐渐产生信任。梅花把纸条辗转送到文强手中,欧阳明与苏区保卫部门终于联系上,准备实施既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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