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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乔装改扮闯江湖 你谋我计各显能

窦尔墩和穷书生又过江回到了西岸 , 两个人沿江慢慢地走着。穷书生告诉窦尔墩 , 他和郭雪华有一面之交 ,他可以去劝说 郭雪华 , 和窦尔墩化敌为友 , 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 窦尔墩必须答 应帮助郭雪华寻找父亲。因为郭雪华寻父心切 , 如果有人帮助她 , 就会不计前嫌。窦尔墩想都没想 , 便满口答应。穷书生又说 , 岳 飞龙是个虚荣心非常强的人 , 这次吃了亏 , 决不会善罢干休 , 一 定会来找窦尔墩麻烦。这次窦尔墩一暴露 , 江湖上早就传开了 , 也会有人打他的主意。穷书生有个隐蔽的住处 , 让窦尔墩先住 几天躲躲风头。窦尔墩明白人家说得在理 , 只能言听计从 , 跟着 穷书生过江。

一路上 , 窦尔墩心事重重 , 很少说话。他本来就不满皇帝昏 庸 , 官吏** , 民不聊生 , 才扯旗造反。被朝廷捉住之后 , 虽身陷 囹圄 , 却更加忧国忧民。听了穷书生讲的郭振兴夫妻之事 , 又多 了层外患 , 心中更像压了一块石头 , 沉甸甸地几乎喘气都困难。 窦尔墩隐隐感到 , 这关外的形势就跟脚下的黑龙江一样 , 虽没有 夏日那种多风多雨而欣起的大波大浪 , 表面上看似平静 , 水底下 却不知潜藏着多少旋涡暗礁险滩 。

穷书生也好像看出了窦尔墩的心思 , 闷着头走路 , 不见了以前的风趣幽默。

此时正值金秋季节 , 走在这黑龙江边 , 满眼都是人们常说的五花山。高大挺拔的松树 , 枝繁叶茂 , 绿得有些发老 , 挺立在那 些只能显赫一时的败草枯花之中 , 更加显得出类拔萃 , 傲骨雄 风。早已黄了叶子的杨柳 , 天女散花般地随风飘落 , 撒下满地黄 金 , 让人称奇 , 却如晚霞落日 , 留给人间的只能是最后的美丽。 红透了的枫树特别显眼 , 因数量少 , 偶尔可见 , 却别具一格 , 不随 大流 , 表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洁白的桦树 , 虽枝头已见光秃 , 却 不以貌取人 , 而以多制胜 ; 一山山 , 一片片 , 躯干俊秀 , 枝条向上 , 就像那些性格倔强 , 不向恶势力低头的人一样 , 备受青睐。棕褐 色的榛子树 , 长得瘦小纤细 , 长不成栋梁之材 , 却结出实实在在 的果实 , 不图虚名 , 只以实际回报赋予自己生命的大地母亲…… 黑龙江 , 兴安岭 , 虽没有三山五岳那样誉满天下 , 却像这黑土地 上的人一样 , 淳朴无华 , 美得实在 , 美在内里。

两个人走在一起 , 像路人一样 , 一句话不说。窦尔墩感觉不 大自在 , 主动开口 , 询问穷书生家庭住址。穷书生好像有意回 避 , 只简单地说他姓孙 , 排行第二 , 大家都叫他孙二 。家住在这 黑龙江边 , 祖辈以捕鱼为生 , 母亲早丧 , 父子相依为命。窦尔墩 猜他有难言乏隐 , 便不再深问 , 两个人便又各自闷头走路。眼前 出现了一座古城墙 , 只见断壁残垣 , 荒草没人 , 废枪烂刀 , 堆堆白 骨 , 到处是战乱被毁的痕迹。

一见这古城墙 , 孙二立刻像换了一个人 , 高兴得就像个孩 子 , 拍手打掌 , 前跑后跳 , 先笑后说话 :“ 窦大哥 , 你知道这是什么 地方吗 ? 这是金人城遗址 , 离现在都几百年啦 !”

“ 我也听人说过 ,” 窦尔墩仿佛被孙二的兴奋所感染 , 脸上也 有了笑模样 ,“就是没来过。”

“ 窦大哥 , 听人说这里当年可热闹啦 , 人可多啦 ! 后来老鞑 子灭了金 , 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了 , 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 孙二说 着话 , 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 叹了口气才接着说 :“哎 , 真是民族 不振兴 , 百姓遭大难哪 !”

“ 是啊 !” 窦尔墩虽是顺口答应 , 心中却感慨犹深。联想当年 金人攻宋 , 渡黄河 , 掠二帝 , 占半个中国 , 是何等威风。可惜前人 创业 , 后人不守 , 被他人所灭 , 生灵涂炭 , 留下如此凄凉景象。由 此又想到关外的形势 , 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 肩上就像被压上了 一副重担 , 无形中浑身便增添了许多力量。此时此刻 , 他才真正 懂得了 " 国家兴亡 , 匹夫有责 ” 这句话的含义。

“ 窦大哥 , 这儿就是我跟你说的秘密藏身的地方 , 是我几年 前才发现的 , 从没对外人说过 , 连我爹都不知道。”孙二说着 , 走 到了一棵大松树下 , 整了整帽子 , 掖了掖衣襟 , 随后又往两手心 里吐了几口唾沫 , 双手抱树 , 像只狸猫一样 , 蹭蹭几下 , 便爬到了 树上 , 站到一棵粗枝上 , 双手做成喇叭状对在嘴边 , 立刻发出了 猛虎的怒吼声。那声音真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 惊天动地 , 群山回 应 , 连周围的树木都跟着颤抖。吓得那些在这儿做窝歇息的獐狍野兔弃窝而逃 , 寻食觅偶的鸟雀四散惊飞。吼完之后 , 孙二又 俯下身子 , 侧耳仔细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 这才从树上跳下 , 抓 住窦尔墩的胳膊 , 压低声音说 :“窦大哥 , 这跟前没人 , 咱们快 走 !”

这里虽是荒草没人 , 矮树丛生 , 但仍能看出当年街道房屋的 轮廓。两个人猫着腰借着草木的掩护 , 来到了城西北角的一口 枯井旁 , 便停住脚。这是一口古时东北常见的吃水井 , 井口直径 约有三四尺 , 四壁全用木板镶嵌 , 井口则用青石砌成 , 可以看出 当年人们该有多么重视。井的旁边有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歪 脖子老榆树 , 两个人合抱都搂不过来。树的枝校权权上 , 几乎全 是喜鹊窝。可能是刚才孙二学虎啸受到惊吓 , 那些数不清的大 小喜鹊全都绕着大树在天空中盘旋。令人奇怪的是两个人刚一 露影儿 ,“嘎 ” 一一一只喜鹊突然像遭了什么打击似的怪叫一声 , “ 嘎 , 嘎 , 嘎 ” 一一所有的喜鹊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听到指挥 员下达战斗命令 , 齐声怪叫着从天空中俯冲下来 , 成百上千的喜鹊 , 遮天盖地 , 一个个全都翅膀紧并 , 羽毛乍起 , 嘴巴大张 , 一副 要和敌人拼命到底的样子。 “ 吁 ”一一孙二手指沾唇 , 打了一声 口哨。 “ 嘎 ” 一一一只喜鹊又换了一种声音叫了一声 , 那些喜鹊 又似听到停止进攻的命令 , 立刻嘎然而止。 “ 嘎 ” 一一一只喜鹊 又用欢快声调叫了一声 ,“ 嘎嘎嘎 ”一一所有喜鹊都不约而同地 齐声欢叫起来。就像看见了盼望已久的远方亲人突然来临 , 高 兴得不得了的孩子似的 , 扑向了窦尔墩和孙二。有的投进了俩 人的怀里 , 有的站在肩头。更有趣儿的是 , 有的落在地上 , 像列 队欢迎他们到来。 “ 嘎嘎嘎 ” 叫着 , 煽动双翅 , 点头哈腰 , 两爪 向后倒着走。

在有些人的眼里 , 这些鸟雀是不懂人情道理的 , 可在这里 , 它们仿佛比人还懂事。它们虽然不会说话 , 但所表达出来的那 种亲昵 , 那种热情 , 对于背井离乡 , 饱经人世沧桑的窦尔墩来说 ,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只觉得心头发热 , 嗓子发涩 , 眼泪都 差点流出来。

孙二却像久离家乡 , 重归故里同亲人团聚一样 , 兴奋得合不 拢嘴。见到那些喜鹊 , 更像见到自己的兄弟姐妹 , 爱不释手。摸 摸这个 , 拍拍那个 , 亲亲这个 , 抱抱那个 , 嘴对嘴 , 脸贴脸, 亲不 够 , 情难舍。

“唉 !” 过了足有抽袋烟工夫 , 不知为啥 , 孙二竟长叹了一口 气 , 难舍难离地对那些喜鹊摆摆手 , 柔声地说 :“乖乖的 , 哥哥今 天有事 , 不能陪伴你们玩啦 , 回吧 , 回吧。 ” 那些喜鹊们都好像听 懂了他的话 , 恋恋不舍地飞到了树上。

“ 窦大哥 , 你看这口普通的井 , 可里边却藏着秘密。窦大哥 , 委屈你先在外边等着 , 我下去看看。” 孙二说着 , 捡起一块小石 头 , 投进井里 , 双手扳着井口 , 俯下身子 , 侧耳细听石头落井后的 动静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根一头带着铁钩、用细蚕丝编织成的 有小拇指粗细的绳索 , 把铁钩钩在井口的一块大条石缝儿里 , 用脚蹬了蹬 , 再用力拉了拉 , 确定牢固之后,身子下到井里 , 顺着绳索下去 。工夫不大 , 又手扯绳索从井下爬了上 来 , 把头探出井外 , 轻声冲窦尔墩打着招呼 :“ 窦大哥 , 下来吧。”

“ 好。” 窦尔墩答应着 , 也手扯绳索不了井 , 和孙二一前一后往下滑。下到井里 , 他立刻惊呆了。

这口井从表面看是一口水井,实际上是一个地下密室的出口。这个秘室全是用各种各样玛瑙石砌成的 , 方圆虽不足十丈 , 却有门有窗 , 桌椅床柜 , 杯盘碗筷 , 件件都是精雕细刻 , 五颜六 色 , 奇光异彩 , 耀眼夺目。

“ 窦大哥 ,” 孙二显得特别兴奋 , 两眼放着光说 :“这个地方咋样 ?”

“ 好 , 好极啦 !” 窦尔墩竖起子大拇指连声赞叹 ,“ 不但价值连城 , 恐怕在这世上也独一无二。”

“ 窦大哥 , 你见过比这儿 更好地方吗 ?”

“ 没有、我见过皇帝住的金銮殿 , 那也都是木头做的 , 刷的油漆 , 雕龙画凤 , 看着富丽堂皇 , 要跟这玛瑙屋比 , 那可差远啦 !”

“窦大哥 , 那你一定喜欢这儿啦 ?”

“喜欢 , 当然喜欢。看见这些无价之宝 , 谁能不喜欢。”

“ 窦大哥 , 在咱这黑龙江边 , 要说宝那可多啦 ! 天上的飞龙鸟 , 水中的大马哈鱼,山上的人参绍皮鹿茸 , 地下的黄金玛瑙煤。 窦大 哥 , 你先在这歇着 , 我出去找 点吃的。”

“孙二兄弟 , 你真够朋友 , 谢谢你啦 ! 如果换了别人 , 发现这 藏宝之地 , 总想独吞 , 生怕外人知道 , 你却领我到这儿。兄弟 , 你 歇着 , 我出去找吃的。”

“ 窦大哥 , 你说这话可就见外啦 ! 咱们是朋友 , 朋友就得实 实在在 , 有福同享 , 有难同当。大哥 , 你就别和我争 , 我比你年 轻 , 二人同行 , 小的受苦嘛 ! 再说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 , 打小就 在这儿 混 , 路我比你熟 , 你要出去 , 我还不放心呢。”

孙二说着 , 走出了玛瑙屋 , 手抓绳索 , 脚蹬井壁 , 狸猫爬树般 灵巧 , 顺井而上。到了井口 , 一手扳住井壁 , 一手沾唇 ,“ 吁 ” 一一 轻轻打了声口哨 , 那树上的喜鹊 “ 嘎 ”一一只回应一声 , 他知道四 周无人 , 这才身子一跃 , 跳到井上 , 取下绳索 , 揣进怀里 , 猫着腰 钻进了草丛中。

窦尔墩一个人待在玛瑙屋里 , 不知是惦记着孙二 , 还是别的 什么原因 , 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 坐也不是 , 站也不是。无心观 赏这世间异宝 , 只在屋里来回走动。走啊 , 走啊 , 开始是踱步 , 接 着是 快步 , 随后是小跑 。 足足两个时辰 , 还不见孙二的影子 , 心 里就更没底了。不知是孙二在外出了什么事 , 还是孙二早有预 谋故意骗他到这里 ? 他已经感到事情不妙 , 再傻等下去 , 定是凶 多吉少。想到这儿,便打开玛瑙屋的门 , 先探头向井里张望。这 井有十几丈深 , 井上部是干筒 , 下部是水。玛瑙屋是在干筒旁斜 挖进去的。井下清亮亮的水被玛瑙屋映照得五光十色 , 十分好 看。井上是井口大的一片蓝天 , 天上已经有了星星 , 表示着已是 晚上。此时此刻 , 窦尔墩才真正尝到了坐井观天的滋味儿 , 由此 便想到了宋朝徽钦二帝被掠后 , 困在井中所受到的屈辱与苦难 。 不知为什么 , 便有一股热血像电流一样立刻涌遍全身 , 两个拳头 也紧紧攥在一起。他知道孙二不会回来了 , 不能在这里傻等了。 虽深陷井中 , 但这难不住他。他从怀中掏出两把独门暗器阴阳 夺命刀 , 一手握住一把 , 出了玛瑙屋 , 把门关好 , 两脚蹬住前人有意留在井壁木板上的凹脚窝儿 , 先将右手的暗器举过头顶 , 猛刺进 井壁木板里 , 憋了一口气 , 身子一提 , 便悬在了半空。接着再将 左手的暗器同样刺进井壁 , 身子继续往上提。就这样 , 双手倒换 着 , 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挪到井口 , 探头一望 , 发现井旁有一个 正在燃烧着的火堆 , 借着火光 , 看见孙二直挺挺地躺在井旁 , 一 只死狍子和几只死飞龙扔在旁边。那些可亲可爱的喜鹊也已成 堆死在树下。

“ 孙二兄弟 , 孙二兄弟 !” 窦尔墩一见 , 惊得面色大变 , 手扳井口 , 身子一跃 , 便到了井外 , 扑到孙二跟前 , 单腿跪地 , 抱起孙二 , 失声大叫 :“孙二兄弟 , 孙二……”

“ 哈哈哈 ! 哈哈哈…… ” 一个女人的狂笑声突然从身后响 起。窦尔墩又是一惊 , 刚想回头去看 , 只觉眼前一黑 , 竟什么都 不知道了。

窦尔墩醒来的时候 , 一睁眼 , 立刻被一股耀眼的光芒刺痛。 他以为是中午的阳光 , 赶紧闭上眼 , 用手揉了揉 , 重新慢慢睁开 , 立刻又惊呆了。原来自己躺在一个黄金凿成的洞穴里。这才是 真的金碧辉煌 , 光芒耀眼 , 人们梦想中的金山 , 想不到就在眼前 , 伸手可摸 , 举手可得 , 让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啊哈 !” 随着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 一个满头白发 , 拄根木棍 的老太太哆哆嗦嗦地从隔壁走出来 , 说话上气接不上下气 :“ 窦,窦 尔墩 , 你睡醒啦 ?”

“啊 , 是。”窦尔墩赶紧起身相迎 , 勉强地笑笑说 ,“ 老人家 , 您……”

“ 我岁数大 , 耳朵不好使 , 你大声点 , 你是问我姓什么吧 ? 我姓奕 , 你就叫我奕奶奶吧。”

“ 啊 , 是。奕奶奶 , 这 ……”

“你是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吧 ? 这上边是卡轮山的辽人墓 , 咱们住的是墓下的黄金洞。 ”

“ 奕奶奶 , 我那孙二兄弟…… ”

“ 孙二兄弟 , 哪个孙二兄弟 ?”

“就是我昏迷前在井边……”

“唉 , 你说她呀 ? 她姓孙 , 可她不是兄弟 , 是姑娘。”

“ 是姑……”

“ 她真名叫孙明珠 , 是岳飞龙的表妹 。 她爹是珍珠岛二龙庄 的庄主孙洪亮。”

“ 这…… ”

“ 她可是个千金小姐 , 在咱这黑龙江边 , 那可是个出了名的大美人 , 她一定是看上了你。你这个人长得不咋的 , 却有爱人 肉 , 不光大姑娘人见人爱 , 就连我这老婆子也一见钟情。看你们 俩孤男寡女跑到枯井里 , 我这心里就酸溜溜不好受 , 趁她出去给 你找吃的 , 在井旁边点了把火 , 把毒药放进火里 , 不光让她中了 毒 , 还捎带着把她花了几年心血训练的喜鹊也毒死……”

“ 你 , 你 , 你这个女人这样狠毒 ! 你跟人有仇 , 下毒可以 ;那些喜鹊有什么错 , 你也毒死 ! 你 , 你……”

“ 窦尔墩 , 你别急 , 急也没用。你知道我下的毒药是什么吗 ? 是‘闻着死 ' 。 ”

“ 那 , 那孙……”

“ 孙明珠 , 她没死。我是爱乌及屋。我喜欢你 , 我知道她也喜欢你。我和她是情敌 , 本该把她毒死 , 少一个竞争对手。可我 要真把她毒死 , 你一定恨死我。强扭的瓜不甜 , 我就是能得到你 的人 , 也得不到你的心。所以我还是让她活着 , 让她眼睁睁看着 我把你从她身边夺走 , 让她尝尝吃醋的滋味儿 , 我就给她服了解 药。她人虽活了 , 可功力却没了 , 要想恢复得七七四十九天之后 , 到那时候咱俩早已生米做成了熟饭 , 她呀…… ”

“ 那 , 那她人……”

“看样子你是真喜欢上她啦 , 看把你急的 ! 你放心 , 她人没事 , 只是昏睡几个时辰 , 醒来就好啦。”

“这…… ”

“好啦 , 实话我都告诉你啦 , 你就是心疼她想杀我 , 你没有功力也是干瞪眼 , 乖乖在这陪我七七四十九天 , 等功力恢复以后再 说吧。到那时候就怕你上了瘾 , 舍不得杀我。好啦 , 你也一天没 吃东西 , 一定饿坏啦。咱俩虽没拜堂成亲 , 我也心疼你。你那个 假兄弟为你上山打狍子 , 射飞龙 , 让你吃山珍野昧 , 我也不能比她差 , 就到江里捉了条大马哈鱼和一只百年老龟 , 给你做了锅八 珍鱼龟汤、 , 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 咱们就当成结婚喜宴吧 !”

窦尔墩开始与老太太说话的时候 , 就暗暗运气 , 但真气始终 提不上来 , 就知道老太太没说假话、自己确实中毒不浅 , 武功也 都失去了 , 心里真是又气又急 , 恨不得把这个狠毒的老太太碎尸 万段。可浑身软绵绵的像散了架 , 骨头肉都疼 , 一点力气都没 有。但他硬撑着 , 若无其事地把脸冲着墙壁 , 装做欣赏那些金灿 灿的黄金 , 还不断地用手摸摸 , 像个行家在鉴别真伪 。 老太太端 来饭菜 , 他也不主动去接 , 等她把饭菜放好 , 才盘腿坐下。他伸 出一只手 , 老太太冷冷一笑 , 赌气地把 一碗饭塞到手里。他又 伸出另一只手、老太太拿起筷子照他手心打了 一下 , 才扔进他手 心里 。 窦尔墩本来饿得肚子咕咕叫 , 还有意装模做样 , 品滋味似 慢吃着。

就在窦尔墩刚吃饱要放下饭碗的时候 , 突然有一股浓烟钻进嗓子 , 呛得他啊哈、啊哈连声咳嗽 。

“不好 ,外边有人放火 !”那老太太惊叫一声 , 人立刻换了个 样儿 , 手脚也变得十分麻利。只见她一只脚在地上用金砖拼成的八卦图正中心用力一蹬 , 那八卦图竟神奇地旋转起来,地上立刻 出现一个洞口。老太太动作神速 , 伸手抓住窦加墩胳膊便跳 进了洞里。原来这是一个暗道 , 里边很宽敞 , 两个人并排还绰绰有余。里面漆黑一片 , 只好摸着往前走 。大约走一里多地 , 前边 出现了亮光 , 知道已到了出口。走出暗道 , 一轮红日迎着他们冉 冉升起 , 刺得人睁不开眼。暗道出口正对着黑龙江 , 是在一个半 山腰里 , 离江面约有十几丈。江里有 一 个五六十岁的老渔翁正 驾着一条小船在撒网捕鱼。满天朝霞 , 一江金水 , 那人 , 那船 , 那 网 , 那鱼 , 都别有一番情趣儿。

“大兄弟 ,” 老太太把双手做成喇叭状对在嘴上 , 压低声音冲 下边喊 ,“ 我和我孙子想过江 , 你行个方便 , 送我们过去 , 行吗 ?”

“ 老嫂子 , 不行啊。”小船上的老渔翁停住手 , 也学老太太的 样子 , 嗓门不高地仰脸向上边回答 ,“ 我家今早起就揭不开锅啦 , 老伴正在家里等着我打鱼回去填肚子呢。”

“ 我们不白用你 , 给你钱。”

“看你们那个样儿 , 跟我也差不多 , 不像是有钱人 , 一定是在 骗我 , 我可不上你们的当 !”

“你别趴门缝儿看人 , 把人都瞧扁啦。我们虽不富裕 , 可过江的钱还能拿得出。你送我们过江 , 给你十两银子。”

“十两不行 , 最少一百两。”

“ 一百两也行 , 你把船靠过来吧。”

“ 你一大把年纪 , 跟我一样 , 都是土埋脖梗的人 , 说不定一上船就断了气 , 我信不过 , 让你孙子说吧 , 他要开口 , 不给钱也行。”

“放狗臭屁 ! 你这个老浑蛋 , 你敢咒我 ? 我看你是活到头啦 !”

老太太火了 , 嘴里骂着 , 手扯窦尔墩竟一纵而起 , 飞向江里。 因居高临下 , 两个人就像大鹏展翅一样 , 老渔翁一愣神儿的工 夫 , 他们已稳稳地落到了船上 。 那老太太手脚十分厉害 , 刚到船 上 , 右脚便抬起 , 照着老渔翁后腰用力踹去。因为是偷袭 , 再加 出脚太快 , 老渔翁躲之不及 ,“ 扑通 ” 一声落进了江里。老太太双 手抓住船桨 , 调转船头 , 便向江心划去。谁知船没走多远 , 便听 “ 咔嚓 ” 一声 , 像触礁似的碎成多半 , 老太太和窦尔墩一同落进水 里。老太太刚从水里冒出来 , 却被一张渔网罩住 , 因为会水 , 在 网中拼命挣扎 , 顺流而去。窦尔墩从水里冒出来时 ,双脚却被人 从水下抓住 , 用力一拉 , 呛了口水 , 立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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