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着实让人难以想到,一众学子们如同木雕般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擂台上的那一男一女。
?就连邪天恒,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夜晨曦,似乎想再确认一遍:“你,你说什么?”
?夜晨曦认真回答道:“我认输。”
?三个字,将愣住的学员们惊醒了过来,场下一片哗然。
?要知道,虽然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但代表的意义非常重大,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认输?
?这一战,羽焱若是获胜,不仅可以创下个人赛从未有过的五十连胜,紫冥院的积分,更是可以一举超过将夜陵与皇家学院,成为榜首。
?这样历史性的一战,本应该精彩绝伦、惊心动魄才对,大部分人都认为羽焱将陷入最艰苦的时刻,却没想到结局如此戏剧性。
?“早说过我们紫冥会争榜首,居然还有人不信,哈哈哈。”叶轻翔得意的起身离去,只留下不止的大笑声,在原处回响。
?他真的很少像现在这样畅快过了,于是决定先找个酒馆,美美的喝上几杯。
?叙旧这种事情,留到明日再去做也无妨。
?邪龙的红袍老者愤愤的一拂袖,也是离开了。叶轻翔的话隐有所指,他自然能听出来,再留下来的话,难免太过丢脸。
?四院大比的第一阶段,就此宣告结束,最不被看好的紫冥院,出人意料的摘得桂冠,将夜陵与皇家学院以两分的差距,与榜首失之交臂。
?各院学子们获得了三天的缓冲时间。
?毫无疑问,在这三天和之后更久的时间内,那个骑着炎龙马从天而降的少年,会成为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邪都的商人小贩,皆是如此。
?而那个曾经的天才血冶封尘,不久便会被人们忘却,甚至永久的埋没入历史的长河中,只能感叹生不逢时,罢了……
?羽焱没有心思去理会自己带来的这些影响,他此时正被夜晨曦扶着,缓缓走下擂台。
?紫冥的学子们一拥而上,将他紧紧的簇在中间。
?豪门望族的人们,纷纷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道贺,说出一长串的恭维话语,观战台上的邪族核心官员,也是来了不少。
?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又怎会放过这样好的笼络机会?
?羽焱听得有些烦了,就吩咐洛初将他们一一赶走,一众人只得是苦着脸,灰溜溜的离开,仅剩下紫冥的一些熟人。
?关岩和青山他们都很是激动,但夜晨曦的表情太冷,让人不由得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羽焱歉意的笑笑,看向夏雨初,问道:“怎么不见穆学长?”
?在紫冥院时,穆尘杨对他极为照顾,所以他一直挂记着,先前太过仓促没来及问,现在才问了出来。
?夏雨初犹豫了一会,说道:“他与将夜陵的血冶封尘战斗时受了不轻的伤,还没完全恢复。”
?羽焱思索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夏雨初虽然说得轻巧,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是这样简单。
?羽焱勉强凝聚了些心神,与众人随意的聊了一会,便互相道了别。
?众人知道他状态不佳,自然也不会过多纠缠。
?人群散去后,皇宫前的空地显得空荡荡的,只有那一队队整装的守卫,还在来回巡逻,长靴踩踏石板的声音,听起来极有韵律。
?洛初说要去城外看炎龙马,于是也离开了。
?羽焱聪明过人,当然能看出这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应该还有更深入的原因。
?比如,不想看到某些过于亲密的场景。
?当然,羽焱不会点破,欣然接受了洛初的善意。
?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快散尽了,皇宫前的空地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夜晨曦先挑起了话题,问了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这些天,你去哪了?”
?羽焱思忖了一会,将自己多日来的行程,与她说了一遍,重点提及了梅都九书生和轩辕阁的事情。
?夜晨曦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微嗔道:“你倒是四处逍遥快活,也不理会人家的担心。”
?她的声音很柔,充满了哀怨,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媳妇。
?羽焱干笑着说道:“我何曾四处快活了?”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再次说道:“晨曦,我觉得你变了许多。”
?夜晨曦盯着羽焱的眼睛,赤红的眸子宛如琥珀般,很好看。
?她问道:“哪变了?”
?“我说不上来。”羽焱想了想,随后加了一句:“但我很喜欢。”
?两人都笑了,手执着手,在暮时的斜阳下走了好久。
?或许,在地渊见到羽焱的那刻起,夜晨曦就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入夜后的邪都灯火辉煌,比之黑濯城还要更胜一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羽焱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却是感觉无比陌生。
?邪都为参加大比的每位学子都准备了住所,但羽焱和夜晨曦还是在街边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两人进入房间后,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旖旎起来,夜晨曦坐在床沿,头微低,双颊粉红。
?羽焱看着她,心神不由得一阵荡漾。
?“那个,你睡吗?”羽焱问道。
?“我?我……睡!”
?……
?最后,二人相拥入眠,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羽焱的全身,夜晨曦像是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中,一夜无话。
?清晨时分,两人同时醒了过来。
?四院大比停赛的这三日中,邪都的热闹程度,却丝毫没有减少。
?早有不少说书先生,将羽焱的事迹杜撰成无数个版本,大肆的宣扬扩散。
?一些茶楼客栈,从早到晚都是人满为患,惊堂木敲击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口沫四溅的说书先生,比比皆是。
?或许是因为夜晨曦在身边的缘故,羽焱昨夜睡得极好,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这日用过午饭后,羽焱的房间内,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那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虽然穿的是便装,但还是难以掩盖他全身上下的尊贵气息。
?他是一个人前来,并未携带随从,敲开了羽焱的房门后,就恭敬的站在门外,满脸笑容。
?羽焱记得他,因为昨日其就坐在观战台上,血冶封尘的身边,想必身份不俗。
?“你是谁?”简单且直白的开端,哪怕对对方的身份有所猜测,也依旧如此。
?那人笑着拱手一礼,说道:“羽公子倒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我们见过的。”
?“我知道我们见过,但你是谁?”
?闻言,那人微微一愣,但仍然面色不变的说道:“鄙人姓张,弓长张的‘张’,现任户部尚书一职,不知羽公子可曾知道?”
?羽焱说道:“原来是张大人,只是您屈尊光临寒舍,到底有何贵干呢?”
?“小友笑话了,在你的面前,我又哪敢摆什么官威?如今谁不知您已名扬天下,身份地位一跃千里,不同往日。”
?张姓户部尚书越说越恭敬,最后还用上了尊称。
?“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鄙人此次前来,是奉邪皇口谕,召公子入宫,担任征西大将军一职,统领四院护**。”
?说完后,他悄悄的打量着羽焱,观察其面色变化。
?然而,这个可以让大部分人为之心动,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高位,对于羽焱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圣族在西方,征西的意思,不言而喻。
?统领四大护**团,抗衡圣族,这个大将军职位的重要性,只次于邪皇。
?而这个位置,原本是属于邪帝的。
?不得不说,邪天暮为了招揽羽焱,花费了很大的代价。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似表面的那般简单,羽焱对于朝堂高位,也并不如何感兴趣。
?他说道:“承蒙错爱,可晚生资历尚浅,不堪担此重任,还望张大人另寻良才。”
?“你,你真的不愿意?”张尚书有些惊讶。
?“确实是不堪重任,再说,大将军一职,本就属于大皇子,晚生怎能夺人所爱?”
?张尚书思虑了一会,说道:“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强求,现就回去禀明实情,不过邪皇先前说过,这个官职会一直为你留着,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羽焱怔了怔,不置可否的一笑,说道:“张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邪皇知道你要做的事,但如果没有这个大将军的名号,你是做不成的,羽公子三思啊…三思。”
?张尚书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似是别有深意。
?羽焱看了看身后的夜晨曦,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一届的四院大比,果真是不同寻常。
?没有人知道张尚书来此说的那些话中,隐藏了些什么?将会改变什么?
?特别是最后一句。
三日的时间很快结束,四院大比第二阶段的团体赛,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