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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宣和二年(一)

时常有人怀疑,为什么GDP占有世界一大半的宋朝,却被蛮夷小国欺辱,那金国还处在奴隶社会初期,宋朝却已经处在封建社会末期,即将跨入资本主义,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场悲剧?其实,客观而言,金国才刚建国几年,连从辽国夺取的地盘都让他们有些消化不了,相比外因,更多的问题来自于宋朝自己。

宣和二年,出现了五件要命的事情,它们叠加在一起,给宋朝套上了死亡的枷锁,下面我们一件一件来说;

第一件事,就是宋江,他站稳了郓州之后,也不思壮大,便是按照方腊的指示,四处哄抬物价,制造通货膨胀,对于穷人,本来就没钱,再贬值三成,不算什么,对于富商可就要了命啦。于是在宋江的压迫之下,越来越多的富商逃离中原,东迁江浙,只留下大名府和开封汴梁,还看起来很繁华。

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山东流民和梁山贼人,无处下口,只能看着汴梁流口水,其他州县的富人都消失了,你去抢谁?只能盯着汴梁。不错,汴梁守军数量很大,共计五万禁军和五万厢军,想打下这样的巨型城市是极困难的,但是抢劫来往汴梁的商人该不难吧。

有的人又拿铜币的成本大于铜价来说事,想证明不会产生通货膨胀,这只能说明他们太善良,在宋朝,铜是国家战略物资,是严禁私人染指的,从国家的铜矿里使用苦役盗挖,这还谈什么成本?我偷了你的苹果7,三千卖掉,你还关心我卖得够不够成本吗?

这一次宋江做的事,影响是深远的,他加剧了宋朝的金融动荡,随着越来越多的商人选择商业环境更好的江浙沿海,内陆地区的税收呈断崖式的跳水。税收低了,军费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要进一步追加,(这很正常啊,钱不值钱了,不得加工资吗?)这样形成的财政缺口越来越大,这是宋朝衰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大宋家大业大,即便宋江制造了金融危机也不至于亡国,第二件事来自于外交,有一个叫马植的马贩子,不好好干自己本职工作,偏偏要跨界去搞外交,正好遇到一个同样跨界当皇上的艺术家,就这样稀里糊涂害了大宋。

马植由于和皇上很谈得来,又经常对皇上保证,自己能夺回燕云十六州,皇上那个高兴啊,这是多少人一生的梦想,瞧见没,在我这一朝给实现啦。于是皇上改名赐姓,叫他赵良嗣,代表宋朝去与金国谈夹攻大辽的事,这不是开玩笑吗?一个马贩子代表国家去谈判,哎,难道没学过唇亡齿寒的典故吗?

这位赵良嗣,去金国不熟悉道路,耽误了,正好遇到金国出兵大辽,完颜阿骨打约他一起观看攻打上京,要知道辽国和大宋相安无事已百年,徽宗喜欢画画好歹还能找到人,辽国的天祚帝是个打猎高手,当金国以倾国之兵列于城下时,他竟然打猎未归,守将很无奈地等了一会儿,半日后就投降了。

赵良嗣回到大宋,这家伙,眉飞色舞,“皇上,天大的喜讯,那金国乃游牧民族,擅长骑射,他们攻击辽国上京如摧枯拉朽,半日就逼降守将,看来辽国确实气数已尽,光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皇上也高兴得不行,对他说,“你与大金约了日子没有?何时夹攻辽国?”赵良嗣连忙回答,“金人已疲,我们约在明年三月。”

金国是个小国,五年前才刚刚脱离大辽建国,他的面积人口,都远远不及辽国,赵良嗣正是凭借这一条,判定金国不会攻击大宋,有人问起这个问题他便轻蔑地答道,“金国很小,女真人都是马上的汉子,他们来大宋干什么?学习种田?再说那么几个女真族人,占了辽国都会手足无措,再侵大宋?不可能不可能。”

第三件事很隐秘,说的是宦官梁师成,这位梁公公,有特长,在临摹字体方面有极高造诣,从皇上自成“瘦金体”起,他便日夜苦练,到这一年,徽宗厌了练字,转习绘画,忽然有一天见到自己的批阅觉得字丑,便让梁师成来写,嗯,确实比皇上写的更加“瘦金体”,于是升其为“太尉”,不管兵马不管军械,专管圣旨发放。

而梁师成也没有让大伙失望,有此特权,绝不浪费,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接到什么“赐毒酒”的圣旨?从此连蔡京都得对他低眉顺眼陪着小心。梁师成掌有特权,假冒圣旨,却因他与皇上感情深厚,只做了一些小恶,坏事的是他的干儿子,叫做王黼。

你想想,一个朝廷大臣,拜一个太监为干爹,那祖坟上会不会冒青烟?便是一个布衣百姓也不屑这么做吧。而王黼靠着梁师成的关系,帮助蔡京第三次复相,在蔡京和梁师成的合力举荐下,他以超越高俅的升官速度,从通议大夫直升八级,成为副相,与蔡京一左一右。

他是了解皇上想法的,所以当皇上问道,“赵良嗣认为现在正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好机会,你怎么看这事?”他的回答直戳皇上的心窝子,“皇上,这是好机会,燕云十六州现在不取日后必然落入金人掌中,所以不仅要取,还要取的漂亮,必须调童贯的二十万西军去取,以震慑金人。”

第四件事是财政状况恶化造成的,由于皇上关心的是收复燕云,依靠的力量是西军,所以高俅便把西军的待遇略微提高,要知道,这短短一年多来,大宋的铜钱贬值得很快,感觉不是宋江一伙能做到的,估计还有其他“撒钱”的渠道吧,林冲没坐牢那会,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这才多久,已经变成一两银子兑换两贯钱了。

(大宋民间流通以铜钱为主,现在铜钱贬值,许多人都把银子兑成金子藏起来,反而造成市面上更多地使用铜钱,加剧了物价上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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