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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上古那些事

燧人弇兹氏部落之所以找不到藐姑射山,原因有三:

一、昆仑山脉上有一个部位,许多山丘都是同一个形状,很难分辨清楚。(/吞噬小说网 www.tsxsw.com)

二、当时的山川都还没有命名,所谓藐姑射山和崦嵫山其实是后人的命名。

三、古人没有东西南北,方位意识十分淡薄,加之当时是黑夜,“找不到北“很正常。

北极确立,方向初定,燧人氏及炮牺开始为山川命名。在中国文化中,“天文地理”两个学科是连在一起使用的,天文学的发展很快催生了地理学的兴起。不久之后,燧人弇兹氏部落就成了当时文化成就最高的部落。燧人氏既是“火”的专利拥有者,又是天文地理学的“学科带头人”,虽不是著作等身,却足以扬名后世了。

诸位看官,文明的历程,从“火”开始,然后是天地知识,接下来才是占卜和巫史,最后才归结到人文礼仪。这是人类发展不变的规律。

古人迷路了看太阳看星星,现代人迷路了找警察叔叔。古代人的时空观念来自天地自然,现代人的时空观念来自仪器和设备。

等了十余年,弇兹氏觉得报仇的时间到了。

十年来,她性格大变,开始崇拜虎狼,穿兽皮,舞棍棒,夜夜对着北极长啸。

有天半夜,弇兹女王对月遐思,再次陷入癫狂,提了投枪,纠集部落几千民众,一路往北冲去。炮牺上前劝止,被她一棍打翻。

诸位知道“女强人”的特点了吧?

弇兹氏带着几千人在山谷里横冲直撞,走了几天几夜,遇上一个无名部落。

那是一个冬日的月夜,昆仑山上一片宁静,除了鸟兽的叫声什么都没有。该无名小部落的全体成员正躲在山洞里打呼噜、做春梦呢,忽然听得外面吆吆喝喝走过一群人。

这群仓鼠一样机警的上古居民立即就惊醒了,他们把披头散发的小脑瓜伸出洞穴,企图看个究竟,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大部队。实在说,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类聚集在一起呢。

无名小部落的首领提了棍棒和投枪出来询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意思是,你们半夜三更,在人家门口非法集会,吵吵嚷嚷的,还让人家睡觉不?

弇兹氏压根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她看了那个须发皓白的老首领一眼,懒得答话。

倒是部落里另一个女首领,一个地位相当于弇兹氏的“副官”的女人,远远地对那无名小部落的老首领抛了个媚眼,很骚情地问:“老人家,插鸡毛的那个部落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首领回答:“我们是插鸟毛的部落,我们不知道。”

那位女“副官”便拉拢他们:“要不,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吧?”这情景就像《阿Q正传》里,革命党人从土地庙前走过,拉阿Q入伙那情景差不多。“同去,同去!”搞革命去。

可惜那位老首领思想觉悟极差,完全不明白革命的重要意义所在。他摇摇头,“我们有肉吃,不想搬家。”

弇兹氏本来脾气就不好,听得那老首领啰里啰唆,大吼一声,愤然把投枪掷了过去。

投枪携着怨气飞出去,直接洞穿了老首领干瘦的前胸。

千万别惹生气的女人,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弇兹女王的变态已经不亚于单身的女博士,看谁不顺眼就想搞死谁。

老首领就像一条被鱼枪刺中的鲤鱼,瞪着眼,扭了两下身子,倒在地上,伸腿闭目往西天报到去了。他死不瞑目啊,我没惹你,你干嘛捅我肚子啊?

两个部落的成员都惊呆了。本来是要去攻打插鸡毛的部落,怎么又忽然对一个插鸟毛的部落下手呢?此“毛”非彼“毛”嘛。

弇兹女王突然发病,歇斯底里地喊道:“打!”然后提了棍棒,第一个冲上去。

弇兹部落的成员哭笑不得,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沿途顺便打打“土豪劣绅”了。

两个部落在月夜里拿棍子乱挥,许多人刚刚睡醒就被打得嗷嗷乱叫。

看来,原始社会也有霸权主义啊。人家小部落正睡着觉呢,无缘无故“总统”被杀,国民还要遭人暴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弇兹氏的经历说到这儿,我们先放一放,回头说说燧人氏。

自从弇兹氏带领自己的部落离开昆仑河之后,燧人氏和炮牺日夜心神不宁。弇兹女王虽然美丽不再,但那毕竟是自己的“老相好”啊!老婆被人毁了容,老公替她出气也是正常的嘛。

燧人氏跟炮牺一商量,“他妈的,咱俩大老爷们不能这么窝囊,去把那野鸡部落灭了。”

燧人氏早就在那个地方待腻了。他把部落全体成员纠集起来,顺着昆仑河一路逆流而上,决定从另一条路线袭击藐姑射部落。这样正好与弇兹氏形成夹攻之势。

燧人氏部落日夜兼程,到达藐姑射山脚的时候,他们没有贸然进攻,而是采取了火攻。

所谓火攻,当然不是直接在山脚放火。那样只能驱赶动物,不能焚烧大活人。大火烧到山顶至少也得两三天,烟熏火燎的,藐姑射部落不逃跑才怪呢?

那样只是“纵火犯”的做法,而不是“军事家”的做法。

燧人氏和炮牺有组织有计划地展开放火行动,他们不仅选择了月黑风高夜,还设计了两种方案:一是将野鸡的尾巴浸满松油,点火之后放飞;二是,随风放飞大量艾绒类树种,让这种引燃的树种直接飘落在藐姑射山的山巅。

两种方法配合使用,十分有效。当夜子时,数十只“火鸡”大喊大叫地往自己老家——也就是藐姑射山的山巅飞去,同时,无数艾绒类树种像无数的鬼火,随风飘扬,紧随“火鸡”前后,飘向鸡窝的密集地。

藐姑射山失火了。无数野鸡变成了烤鸡。

可是烧了半天,只有鸡叫,却没有人叫。

人呢?

不在了。

原来,弇兹氏沿途攻打的那个无名小部落居住的那座山叫做“昆仑之丘”,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藐姑射山就在昆仑之丘的西北,相隔仅三四里地。

弇兹氏与无名小部落火拼那夜,藐姑射部落听见喊声,发现远处有人打架。他们也不甘寂寞,想去凑个热闹。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他们赶到的时候,弇兹氏部落正合无名小部落斗得难分难解。

藐姑射部落一冲出来,弇兹氏部落和无名小部落都以为对方来了援兵,吓得仓皇而逃。

两个部落顾不得打架,一起逃到山顶,发现那个部落根本不认识对方。于是双方拍手言和,从山顶往下攻,与藐姑射部落斗做一团。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远古部落打架多像小孩子干架。很少记仇,刚刚还是敌人,转眼又成了玩伴。你打我,我打你,纯粹就是“过家家”性质的游戏。当然,弇兹氏是个奇怪的小孩子,她倔强而执着,十多年都忘不了被毁容那点鸟事。所以,当她在黑夜里看见山下那部落头上都插着东西时,立即停住动作,大声喝问:“你们可是崇拜野鸡的部落?”

藐姑射部落以前的首领早被野兽吃了,新首领很自豪地抖着头上的鸡毛说:“我们的确是崇拜野鸡的部落。”

话刚说完,数十支投枪便把他射成了刺猬。

你看,前面刚刚说过,千万不要惹生气的女人。一夜之间,就有两个部落首领不明不白地走上了黄泉路,也不知他们在黄泉路上遇见之后,会如何无奈的苦笑?

三个部落在昆仑之丘上展开火拼,大战了半夜,不分胜负,总体说来,各方都有人员伤亡,但伤亡情况不大。

天亮的时候,藐姑射部落不想再打了,本想捡个“渔翁”之利,没想到反而被联合起来殴打。惨!他们大喊:“stop!我们不搅这趟浑水了,你们两家继续打吧。”

这弇兹氏可不同意,我不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好不容易逮着你,能放你走吗?

藐姑射部落始终不知道对方何以如此不要命地跟自己拼杀。

对方不愿停战,没办法,“走为上计”。藐姑射部落选择了逃跑。

藐姑射部落一跑,就把背部留给了他的对手。弇兹氏部落紧追不放,从后面击打藐姑射部落的队伍,迅速夺取了战争的主动权。

藐姑射部落立即发现逃跑是个错误,“落后就要挨打”,逃跑也要挨打。于是他们跑一阵子就转过身来迎战,迎战一阵子又继续逃跑。

看来上古时代也有游击战术啊。两个部落在昆仑之丘上追逐击杀,仿佛在逐猎,两天两夜胜负未分,大部分时间玩的都是田径运动和捉迷藏。

昆仑之丘何其大,当时的武器装备何其落后,一旦展开游击战,打死人的很少发生,累死人的现象倒时有出现。这种打法,就是再打个十天半月,也分不出胜负啊。

那个无名小部落实在搞不明白,这“两位朋友”何以跑到自己家里拼个你死我活。完全没必要嘛。

到了第三天,两个部落的成员都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坐下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中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谁也没有力气再追逐了。

这时他们忽然看见不远处那座山燃起了冲天大火,黑烟滚滚,烤鸡的香味随风飘过来,呛得他们流泪。

他们兴奋地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很快,藐姑射部落就不再兴奋了,冒烟的是他家的后院啊。我靠,我招谁惹谁了?无端被人追打不说,房子又被人给点着了。

藐姑射部落顾不得身体疲惫,爬起来就往回跑。边跑边野兽一般大喊大叫,意思相当于现代人大喊“救火!”“救命!”他们并非没有语言能力,而是关键时刻,只有野兽一样的吼叫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那种原始感情。

家里虽然没有存放现金,但老弱都在,一旦失火,那还不提前“火化”了?

弇兹氏部落看见对手往山下跑,也赶紧追了去。可他们那速度明显落后很多,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个个腰酸背疼腿抽筋,而人家藐姑射部落自从得知失火的是自家房子之后,就像服用了葡萄糖酸辛口服液一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上下楼梯也有劲了。

不过藐姑射部落是不幸的,他们一口气跑到终点,刚准备上山救火呢,山腰跑下两万手拿投枪的汉子,把他们堵在山脚。为首两人正是高大健壮的燧人氏和白净帅气的炮牺。

燧人氏用青铜一样的嗓音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想趁火打劫?”

藐姑射部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为首一人咽了口唾沫,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没想趁火打劫,这是我们家,我们是来救火的。”

燧人氏与炮牺相视一眼。

炮牺忍不住发问:“怪了,加入真是你家房子,你们应该从山上跑下来,而不是半夜三更从外面跑回来吧?”

藐姑射部落代首领,不知该如何解释,当时又没有房产证和户口本,谁他妈知道那座山是谁的房子?

不过,还好,当时的图腾可以当作自家标志,想当于现在中学生戴的校徽。想进大门就得看这个。藐姑射部落代首领抖抖头上的鸡毛说:“我们是崇拜野鸡的部落,这个是标志,这的确是我们家。”

燧人氏与炮牺再次面面相觑,我说呢,烧了房子居然找不到人,原来到外面去过“夜生活”去了。

炮牺害怕有人冒名认领失物,再次印证:“你们真的是崇拜野鸡的部落?”

藐姑射代首领大概只恨自己拿不出身份证,赶紧把头上那根鸡毛抖两下,意思是说,“如假包换啊!赶紧让我们回去救火吧。我老妈要被烧死啦。”

炮牺大喜:“那就找对人了!”

然后数十支投枪同时发射,藐姑射的代首领又成了刺猬。

此后若是再有这样的机会,藐姑射部落怕是再也没人敢抖抖头上的鸡毛说“我们是崇拜野鸡的部落”了。抖一个死一个。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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