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越来越小
分水林镇属于典型的江南小镇,刚刚开通的湖滨路就在小镇的东面,往北可以开往无锡常州,往南则直通浙江.
而那辆从周铁开往无锡的大巴车并没有在分水林有丝毫停下的动作.虽然开得缓慢,但却也并没有减速的直朝北而去.它的目的地在无锡,但是居然没有做任何的停顿.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可理解.
通过湖滨路进入分水林镇,有好几条道路.而罗欣悦就是在最常走,也是最宽大的一个路口,听到了叫喊之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叫喊之声确实是一个女孩子发出来的.虽然微弱,但每个人几乎都能听得到.
女孩子的叫喊声若隐若现,仿佛在很远的地方,又仿佛离的很近.而在方新听来,似乎也像是他的女儿林林在呼喊.听得不够真切,但越听越觉得像.
是啊!他的女儿也失踪快十二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因为遇到种种危险又不能脱身的情况,他早就四处寻找了.女儿是他的最爱,是他生命之中不可获缺的一部分.他可以这么认为,宁可没有老婆,也不能丢了女儿.可是现在,女儿在哪呢?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呼喊声再次响起,所以的人都寻声望去.发现,声音居然来自于悦鑫大酒店.
悦鑫大酒店就在湖滨路旁,所以当他们的车开到时,很快就被发现了.而此时,还有谁会去关注那辆大巴车呢!
罗欣悦好像发现了什么,急急的叫着:'停车停车停车!'于是,胡雯转过了弯,将车稳稳的停在了悦鑫大酒店门口.
沈括担心的问:'欣悦,你怎么啦?'而罗欣悦并没有回答他.她将头探出了车窗,眼睛扫过悦鑫大酒店的每一个能够看到的角落.呼喊声时隐时现.罗欣悦寻找了半天,但是却什么也找不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括号,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是玥玥在叫我,是我们家的玥玥.'罗欣悦特别的激动,情绪特别的不稳定.她紧紧握着沈括的手,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告诉她,她所听到的是真的.
沈括安慰着她:'欣悦欣悦,不要着急.我们都听到了,都听到了.'说着,他将罗欣悦搂入了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与此同时,小雪忽然惊呼,指着悦鑫大酒店的某幢楼说:'你们看,好像在那儿.'顺着小雪手指的方向,众人寻声望去.隐隐约约的,确实在某幢楼的窗户口,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影子.但是,由于距离比较远,根本就看不清楚.
先来说说悦鑫大酒店,从正门进入之后,其右手边是餐厅,约摸三层.其后面就是高达八层的住房部.而其旁边,也是个三层楼高的桑拿浴室.没错,悦鑫大酒店内也有浴室.
而他们见到的那个小孩子的影子,就出现在住房部的顶楼的某个窗户口.但是现在,因为距离较远,再加上已接近黄昏,天色昏暗,房间内也没有开灯,根本就看不清楚.甚至于是不是个人都难说.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确实听到了某种类似于小孩子的呼喊声.
罗欣悦受不了了,她推开车门,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呼喊着:'玥玥,我的玥玥.'边向悦鑫大酒店奔去.
作为丈夫的沈括也迅速下了车,紧追几步,这才追上了罗欣悦.他拉住她的手说:'欣悦,你冷静点.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我的玥玥,我要找到我的女儿.'几乎是歇斯底里,罗欣悦彻底的失态了.
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车,站在了车旁.方新的内心也不好受.想到自己的女儿,他也恨不得冲上前去.但是他没有,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然而,失控的罗欣悦全然不顾.她在沈括的怀里挣扎着,想挣脱出去,但又力不从心,只能做着无用之功.
她大叫着:'小括号,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我女儿,那一定是我们的女儿.小括号,真的,求求你了.'她几乎是一种恳求,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软在了沈括的怀里.
说实话,此时沈括的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楚.他也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他也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女儿.矛盾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
另外的两位女生也禁不住扭过了头,悲伤的情绪从心底里升起.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肿了.
只有阮小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伸手放于眉间,作辽望状.他看了会儿,说:'我靠,你们什么也眼神啊!这么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你们不会是眼花了吧!'
没人理他,小雪转过头来,对方新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方新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必须先去卫生院.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在没有任何确定的情况之下,我们不应该冒险.'小雪也同意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旁的胡雯跟着说:'可是你们看,她也太可怜了.女儿对她来说,超越了一切.我怕她不去找一下,是不会死心的.'
这一点,他们都赞同.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罗欣悦和沈括两人.
此时,罗欣悦扭过头来,面向方新他们.眼泪还在流着,她也顾不得擦.她说:'我一定要去找,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我的女儿.你们不要阻止我,也休想阻止我.'
'不是,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看到罗欣悦如此固执的样,方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欣悦,欣悦.没人会阻止你.'沈括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接着对方新他们说:'这样吧,我和欣悦进去找.你们就去卫生院,去找什么青铜封印.'
小雪怀疑的说:'这样行吗?'
沈括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无论找到还是没找到,我和欣悦都会去卫生院与你们会合.况且,悦鑫大酒店就是我同学静芝家开的.如果能找到她,或许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卫生院离的也不远,我们很快就是赶过来的.'
虽然沈括这么说,但方新还是很担心:'就你们两个人,行吗?'
阮小天在一旁又插嘴说:'我看行,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就别磨磨蹭蹭的了.你们看,这楼也就八层,跑个来回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真要碰上什么怪物之类的,打不过,跑不就行了.你看这样大酒店,我们都站在这儿好几分钟了,安静的出奇.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妖怪的地方.话又说回来,真要出,人再多,该无济于事的时候,也同样无济于事.'说着说着,阮小天又看了眼沉浸在黑暗中的悦鑫大酒店.
他的话虽然有些伤人,有点不近人情.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大实话.
方新见沈括和罗欣悦如此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好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如真的遇到危险.记住,保命是最重要的.'
两人这个时候冷静了许多,微微的点点头.本身来说,悦鑫大酒店离卫生院也不算太远,转个弯就能到.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两个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从另一个方面考虑,既然提示位于卫生院.那么,在其他地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情况.
想到这儿,方新拉着小雪的手走回到车内,并且吩咐胡雯继续开车.见阮小天还站在那儿,方新就冲着他说:'你还站着干嘛,赶快上车.'
哪知,阮小天却说:'我有一个想法.'他搭着车窗,望着方新和小雪,接着又说:'你们仨去卫生院,我一个人去银岛浴室,把第一块青铜封印给拿回来.然后,再去医院找你们.你们看怎么样?而且,我觉得吧,这事没那么简单.可能还不只两块.'
这个问题,方新和小雪还真从未想过.两人都几乎用不正常的眼神望向阮小天,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种深奥的问题,居然会被阮小天想到.不由的,从心里产生出惊恐和佩服的感觉.
小雪这个时候说:'我看行,银岛浴室就在卫生院对面.阮小天,你还记得那块青铜封印放在哪儿了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不就是在第二个柜子里嘛!我想办法把它打开不就行了,打不开我就砸.'阮小天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作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这才上车.
看着还站着的沈括和罗欣悦,方新最后嘱咐了一句:'你们俩一定要小心,完事之后,就来找我们.'又轻声的对胡雯说了一句:'开车吧!'胡雯这才启动了车子,向着卫生院开去.
悦鑫大酒店沉寂在傍晚的黑暗之中,等方新他们走了之后,罗欣悦和沈括这才觉得,整个大酒店是静的出奇.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几乎都能听得见.
而这种静又不是一般的静,尤其是在这样一种恐怖的气氛之中.这种不一般的静,就显得更加的突兀.用另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死静死静.没有任何人类气息的静.
但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之中,罗欣悦仰头望着住房部八楼的那扇窗户.虽然没再听到那凄厉的叫喊声,但窗口旁的影子,还在时隐时现着.
当罗欣悦终于确定下来之后,她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的跑了进去.边跑边叫嚷着:'玥玥,我来了,妈妈来了,你等着妈妈.'她奔跑的非常快,像脚下安装了一个马达一般.连沈括都差一点跟不上她.
刚进去的时候,发现整个餐饮部居然都亮着灯,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外面居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直到打开大门,走了进去,才发现整个餐饮部亮如白昼,灯火通明.而更奇怪的是,大厅内依然一个人也没有.
罗欣悦刚一走进去,就慌了手脚.这么大的餐饮部,她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该怎么去找.因为悦鑫大酒店,她还是头一回来.站在大厅内,连东南西北都快搞不清了.
月的天不算太热,相反,由于下雨,空气中略带了点凉意.但此时的罗欣悦却满头大汗,像是在三伏天奔跑了几公里一般.
她的汗水是因为焦急和紧张而产生的,在这一刻,她是急切的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如果这家大酒店还有人,还有服务生,那该多好.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如此漫无目的的乱跑了,她就可以早一点见到她的女儿了.可偏偏事情并不如她所愿,女儿到底在哪?
当沈括跟进来的时候,罗欣悦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见她朝着餐饮部的后面跑去,经过长长的大厅,凭着记忆,向南奔去.
从外面来看,她清晰的记得,住房部就在餐饮部的后面,也就是正南面.所以,罗欣悦想到的便是,住房部的大门一定就在前面,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餐饮部的宴会大厅还是相当大的,十人席的圆桌满满当当的,没有八十桌,起码也有五十桌.而且,这只是一层,上面肯定还有许多桌.
由于圆桌比较多,所以人要是从顺利的通过,还是有一定困难的.罗欣悦在焦急的情绪之下,几乎经过的每张椅子都被撞过.一不小心之下,她被其中的一张椅子绊倒,整个人问前倾倒,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这么一摔,当然摔的很疼.罗欣悦鼻子一酸,眼泪再一次的流了出来.但在此时,她表现的特别坚强,没出一声.在地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就艰难的爬了起来,再次向前奔去.
紧追其后的沈括,看到此情此景.他想上去帮忙,可是,等他想上去的时候,罗欣悦居然很迅速的爬了起来.
不是他跑的不快,而罗欣悦跑的太快了.他只能在后面喊着:'欣悦,你慢点,受伤了没有?'然而,罗欣悦不管不顾,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急奔着.
沈括无奈,只能紧紧的跟着.但似乎永远都跟不上似的.
而在餐饮部的后面,果然有一扇大门.此时,大门敞开着,像在等待着罗欣悦一般.但是,在大门外是一片的黑暗,一片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的寂静,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还在苦苦的寻找.
大门之外,是一条幽深的走廊.黑暗把这条不算太长的走廊给笼罩着,只有不远处,隐隐有灯光射过来.
罗欣悦没有多加犹豫,径直冲进了黑暗.她看到,黑暗的前方就是那座八层楼高的住房部.而且,朦胧的灯光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的女儿就在里头,她没做多的停留,向着前方的一点亮光奔去.她只希望能够快一点找到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快一秒钟也好.
如果能碰到些人问问,那该有多好.然而,一路之上,罗欣悦竟然一个人都没碰上.倘若不是有这些灯光照着,她内心的害怕和恐慌肯定会增加不少.
住房部她更不熟悉,事实上,整个悦鑫大酒店她是十分的陌生.她完全是在凭借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在寻找.
一盏昏暗的灯光来自于住房部的大门,和餐饮部一样,大门好像也在罗欣悦的到来而敞开着.像是在欢迎,更像是种期待.
然而,当罗欣悦慌张的跑进住房部之后,她发现,住房部内只有门口的那盏灯亮着,里面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还好,罗欣悦很快就发现了墙上的一排开关.她不加思索,毫不犹豫的全部都给打了开来.因为她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去尝试,也没有必要一个一个去尝试.
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一楼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了.罗欣悦这才看到,自己正站在一楼的一条长长的走道里.走道的两旁,是一间一间的客房.其门牌号,从8001、800开始,一直向前延伸下去.
悦鑫大酒店住房部,并不像城里的那些宾馆那样,有多么复杂.很简单的只有一条走道,笔直的走道.
所以,当走道内所有的灯全部被她打开之后,她没有太多的思考,就向走道的尽头奔去.她在找楼梯,向上的楼梯.既然眼前没有,那么一定是在走道的另一头.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住房部的一楼一共有十二个房间,罗欣悦过去的时候注意到,有些房间的门开着,而有些房间的关着.只是那些开着房间的门内,也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罗欣悦没有管这些,她非常迅速的穿过了走道.而走道的尽头,果然如她所想,有一条往上的楼梯.只是这楼梯上也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罗欣悦就在墙上找到了开关.灯亮之后,楼梯上的情景就印入了她的眼帘.楼梯之上,什么也没有,静悄悄的.
也就是在罗欣悦刚刚踏上第一阶楼梯,消失在走道尽头之时,沈括终于出现在了住房部的大门口.他一见到罗欣悦,就大喊了一声:'欣悦!'然而,罗欣悦并没有理会他,匆匆的消失在走道内.
沈括狠狠的跺跺脚,只好继续向前追去.罗欣悦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希望她出事,一点都不希望.
而此时的罗欣悦已经来到了二楼,让她奇怪的是,悦鑫大酒店住房部的楼梯,并不是按照常理来设计的.上到三楼的楼梯居然又在走道的另一头.也就是说,如果想上三楼,罗欣悦必须再次穿过二楼的走道,才能继续向上.
当然,罗欣悦没有考虑太多.当她将所有的开关全部打开之后,又迅速的穿过走道.然后,依法炮制,打开灯,上楼.
要说罗欣悦并不是个十分坚强的女人,她很柔弱.像多数男人眼中希望的那样,她是个柔弱的女人.但是,在这样一种情绪和毅力的牵引之下,她居然一口气,停都没停的,爬上了好几层楼.
直到她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爬不动了,这才勉强的靠在墙壁上,慢慢的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而她自己,实在不知道爬了几层了.只是感觉应该快到了,说不定,再上一层就是八楼了.
而事实上,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一层,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一看门牌号.可惜,罗欣悦没有去看.如果她当时能看一眼,她会发现,自己离她想象的目的地,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而如果她每上一层都能看一眼门牌号,她更会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此时的她,恰恰什么也没看.只是在嘴里喃喃的说着:'玥玥,妈妈来了,等着妈妈!'
休息了片刻之后,她手撑着地,缓缓的站起身.这个时候,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女儿.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女儿的叫声,虽然说永远也听不清楚到底叫的是什么.但罗欣悦相信,女儿一定是看到了她,在呼喊着妈妈.她能够感受的到,女儿对她的期待.
想到这些,想到女儿.她又开始了漫长的攀爬.不知道为什么,楼梯永远都没有尽头,永远都爬不完.
又爬了几层,她实在太累了,累得只剩下了喘息声.仅仅只有八层,为什么永远都到不了头?
罗欣悦开始害怕,莫名的害怕.要不是这幢楼还供着电,她相信自己肯定会疯掉的.
她颓然的再次坐在了某层楼的走道的地面上,开始哭泣.那种无助和无奈的感觉,猛然升了上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她笼罩了起来.
此时的她,终于想起了沈括.她凄厉的叫喊着:'小括号,小括号,你在哪?在哪?我找不到玥玥,连你也要丢弃我了吗?为什么还不上来?小括号,你到底在哪?我需要你,求求你,快点出现吧!'
她没想到的是,沈括此时也在寻找着她.当他看到罗欣悦消失在一楼的楼梯口时,他喊出一句:'欣悦,你等等我!'然后就追了上去.
让他奇怪的是,等他上到二楼时,却不见了罗欣悦的影子.
他记得自己几乎是前脚跟着后脚爬上去的,没有理由,欣悦会跑的这么快.
长长的走道内,不但看不到罗欣悦,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罗欣悦从来都不曾来过似的,寂静的出奇.
不对不对,沈括抓挠着自己的头皮,他想不通.没有理由的,罗欣悦不可能跑的这么快,会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难道这房子有什么蹊跷?
可是,看了半天,沈括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因为房子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太正常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或许,欣悦真的是走的太快了.沈括只能这么想,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最让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是,整幢楼的灯居然全亮着.而且,进来了这么久,也没碰到之前的那些个怪物.
想到这儿,沈括也宽心了不少.他加快了速度,向着另一侧的楼梯跑去.当然,他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悦鑫大酒店的老板要把楼梯设计成这个样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太麻烦了吗?
但是,沈括没有想太多.既然人家要设计成这样,自然有人家的想法,和非这么做的理由,自己又何必去花这个心思呢!
楼梯上果然也亮着灯,沈括一边追一边呼喊着:'欣悦,欣悦,你在哪?'可是,除了他自己的回声之外,这幢楼里面居然没有一点声响,像个寂寞的牢笼.
沈括不敢怠慢,继续向上爬了几层.越往上爬,他的心就越慌.他在担心,他在害怕.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了,可他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冥冥之中,他有一种罗欣悦突然消失了的感觉.但自己又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他十分肯定自己的体质,就算罗欣悦跑得再快,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一定能够追得上.况且,他现在已经爬了有四层了,不可能还追不上.
一路过来,他也注意到,每层楼的客房,总有一些开着门,有一些关着.他想不通,既然一个客人都没有,为什么客房的门会大开着,而房间里却是漆黑一片.
有点不寻常,或许是很不寻常.
但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沈括也没有考虑太多.他想到的罗欣悦,想到的是自己妻子的安全.
这幢楼是有些诡异,自从他进入之后,就觉得处处都十分的诡异.然而,要说诡异在什么地方,他还真想不到.因为,他觉得很正常,是那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换句话说,就是正常的有点过头了.
不管怎么说,沈括是不会停下脚步的.在没有找到他心爱的妻子之前,他是不会停下脚下的步伐的.
他没有停留,继续绕着楼梯和走道,一圈一圈的向上攀爬.如同罗欣悦遇到的情况一样,似乎永远都爬不完.
但是他没有因此而放慢脚步,相反,他是越爬越快.越往上爬,他应该离欣悦越近.但是没有,他不但没有看到欣悦半个人影,甚至没有听到一丁点曾经有人在的痕迹.
这不大可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八层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像沈括这样,除了上班,有少参观过任何锻炼的人,想要一口气爬上顶楼,确实有些困难.这一点,当沈括爬到一半时,就已经领悟到了.为了欣悦,他并没有停下.一股从未有过的毅力在支撑着他,支撑着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
欣悦,你不能有事.罗欣悦,你不能有事!他在心里苦苦哀求着,脚下却一点儿也没停下来.
然而,沈括还是摔倒了.在某个楼梯的拐弯处,他被自己的脚绊倒了.
是啊!他累了,在苦苦支撑的外表下,他的双脚已经不听话的首先累倒了.
一滴鲜血从手腕处流下,滴在了地板上.沈括无助的瘫倒在地板上.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到处还亮着灯,他肯定也会和欣悦一个想法,会疯掉的.
这个地方,不知怎的,会让人产生出某种无形的压抑感.而这种感觉,当沈括踏进这幢楼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产生了.并且,他发现,随着楼层的升高,这种无形的压抑感,也随之增强.好像,只要在这幢楼内,就永远都挥之不去.
他也颓然的坐在,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上和脚上的伤,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而此时,沈括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汗珠.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在这幢陌生的楼层里,两个人,一对夫妻.竟然双双坐在地板上,而且是几乎是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位置.两人都似乎累坏了,都抬头仰望着天花板.都在思念着对方,思念着彼此.
男的说:'欣悦啊!你到底在哪里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要是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欣悦,你快出来吧!别在和我躲猫猫了,好吗?'
女的说:'小括号,你到底在哪里?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你快来吧.找到我们的玥玥,然后把我们俩都带走.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