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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一致对外

“委座,这边!”侍从室主任林蔚带着蒋介石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想从后面的花园里逃出去。杨虎城的17路军已经将华清池四面的大门包围得水泄不通,委员长特别卫队正在跟冲进来的士兵们激烈交火,东北军和17路军还没来得及封锁后花园,这儿可能是一条生路。

“娘希匹,张学良、杨虎城这两个叛徒,我一定要枪毙了他们!”蒋介石十分愤怒地说道。

林蔚小声地说:“委座,那两个叛徒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算账,现在趁他们没来得及将华清池全部封锁的时候从后花园突出包围,不过,大门都被堵住了,只能翻墙……”

话音未落,一束强烈的手电光照到他们脸上,蒋介石连忙用手遮住射向自己眼睛的强光。

“别——动!”黑暗中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喊话,但是“嗒嗒嗒”的几声枪响明确无误地告诉了正准备拔枪的林蔚:我们手里的是自动武器,不想变成马蜂窝就老实点。

这位侍从室主任停下了拔枪的动作,右手慢慢从腰上放了下来,自己死了不要紧,委员长可在自己边上呢,万一因为自己的莽撞使得委员长出点什么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委座,卑职奉长官的命令请您去做客,还望委座能赏个脸。”白虹突击队队长黄志飞说道。

“有你们这么半夜三更请客的吗?”蒋介石没说话,倒是身边的林蔚十分生气地反问。

黄志飞装作无奈的语气说:“委员长、林主任,我只是个跑腿儿的,请帖是长官发的、时间是长官定的,你问我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来访,我也回答不了!委员长,我的请帖可是带到了,您该不会没胆量赴这鸿门宴吧?”

“放肆,怎么跟委员长说话的?”

蒋介石到底不愧是顶层的人物,眼睛从手电的强光中恢复一些之后,他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行了,林蔚,既然主人都下帖子了,咱们也该赏个脸,不就是个鸿门宴嘛,革命军人,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鸿门宴,我现在就赴这个宴,就看看你们到底要给我上些什么菜。”

“委座……”林蔚还没来得及说,黄志飞这边立刻鼓掌:“委员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冲您这份勇气和担当,卑职佩服,只是不知道您对日本人是不是也这么硬气?”

黄志飞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蒋介石和林蔚,这个时候蒋介石才看清了,截住他的这些士兵竟然……竟然是穿迷彩战斗服的西南陆军,黄志飞是东北人,也是东北口音,所以蒋一直以为黄志飞他们是东北军。

“西南军?!这份请帖是东方云明下的?”蒋介石问。

“不,请客的是少帅,东方长官只是帮忙张罗张罗。委座,请——”

……

蒋介石就被扣押在了华清池,白虹突击队向东北军移交了防御之后直接撤回了成都,东北局里面只有少数几个张学良的心腹才知道西南军有参与此次事变。蒋介石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西南军可不会傻乎乎地捧在自己手里。

突袭华清池的行动于凌晨5点整展开,从东北军开始包围华清池开始,到白虹突击队带着蒋介石出现在委员长卫队面前总共不过0分钟,在西安的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以及复兴社人员也被张学良派东北军全部扣押,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早晨8点,张学良向全国发表通电,阐明了凌晨的行动,呼吁全国的武装力量立即停止一切形式的内战,以抗日为唯一目的,一致对外。

这一道通电顿时在全国各军阀势力中间引发了轩然大波,张、杨二人武装政变,公然扣押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委员长,这件事比西南军击败英法日联军更能引起他们的“骚乱”。南京的宋美龄分别向陈立夫和戴笠求证了情报的准确性,确认蒋介石目前就在华清池被东北军的部队重重包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急忙联络兄长宋子文和大姐宋霭龄,希望孔宋两家在这种危急时刻联手稳定局面,并且派人去西安与张杨二人谈判,尽可能和平解决。

不过,南京政府里,以何应钦为首的亲日派和孔宋两家的打算不同,何应钦十分强硬地要求张学良释放蒋介石,否则将集结大军“讨伐”陕西。要是蒋介石回不来,他这个军政部长、广州行营主任就能够理所当然地坐上老蒋原来的位子。对于何应钦这个人,东方云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明显的亲日派,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与汪兆铭不同,何应钦似乎更聪明,不管自己什么政见、什么主张,绝对不公开地发表任何与蒋介石背道而驰的声明,无论在军队还是在政府之中,他都不拉帮结派,似乎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一切显得他只是观点上与其他人有分歧而已。何应钦这样的圆滑反而是蒋介石最信赖的,哪怕何应钦在在全军的威望仅次于他,但只要他蒋介石一日在位,何应钦就一日不会“谋反”,所以无论何应钦对内对外是个什么态度和观点,哪怕在这次的西安事变中何应钦不顾蒋介石的个人安危一心主战,也没见蒋介石回南京之后如何为难他。

何应钦强硬主战,年初的时候“两广事变”,中央军重金收买了粤军的航空兵部队,让陈济棠后院起火,李宗仁措手不及,最终桂系让步,粤系被中央军“统一”,而何应钦兼任了广州行营主任,粤系空军的0架霍克战斗/教练机归了南京,成为了中央军的航空部队。何应钦发表“讨贼宣言”之后,就首先将这些老掉牙的战斗机派驻了河南洛阳,准备对西安发起空袭。

西安事变发生之后,很多的军阀也都纷纷有所动作,桂系借此机会控制了湖南南部和整个广东,马鸿逵和马步芳两只“害群之马”响应何应钦是看上了杨虎城的地盘,准备对西安动兵,盛世才在新疆山高皇帝远,巴不得西安这边越乱越好,那样他这个“新疆王”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山西的阎锡山就在杨虎城17路军的边上,却如一贯的精明,光是在电台里谴责张学良扣押长官,却没有任何要同东北军和17路军开战的架势,北平的宋哲元和济南的韩复渠感觉局势不太清晰,加上老长官冯玉祥主和,所以这两支军队尽管内部分歧很大,却没有公开对西安事变做任何反应。

而这个时候最平静的地方就是成都了,西南特区政府和军事委员会没有发表任何的通电和宣言,仿佛这件事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除了武警边防的巡逻和警戒力度有所增加之外,陆空军部队没有做任何反常的调动,平静得令人恐惧。也正是因为西南军按兵不动,各地军阀猜不透东方云明想干什么,所以大部分军阀都不敢乱动,跟西南军起冲突可不是好事。

一直以来,四大家族里面,只有蒋介石才把着枪杆子,孔宋两家只管着钱袋子,陈氏兄弟的情报组织也不可能同何应钦手里的正规军相抗衡。面对何应钦的主战姿态,宋美龄十分上火,可偏偏枪杆子现在握在何应钦的手里,而不在四大家族手里。

国统区和红区都已经风起云涌,西南军的这帮人居然还“风雨不动安如山”,这样的反常引起了孔宋家族的注意,他们不知道西南军派出特种部队参与了事变,只道是东方云明接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在待价而沽,这对于南京的主和派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14日上午,继西南民联主席宋庆龄接到自己亲妹妹打来的电话之后,东方云明接到了宋美龄亲自打来的电话,宋美龄希望西南军能够出面压制住何应钦,并且联系红党方面,促使国共双方坐下来和谈,争取和平解决,因为一旦更大规模的内战爆发,对哪一方都没有好处。

东方云明最开始还是跟宋美龄打着马虎眼,表示原则上不希望此次事件以武力解决,但是西南军经过与英法日联军的苦战,虽已过去一年,但是西南军的元气尚未恢复,自保尚可,要与何应钦手下上百万军队对抗实在是难。

东方云明的态度印证了宋美龄的判断,她认为东方云明就是想趁机要价,不过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只要东方云明在打马虎眼,那就表示有商量的余地,西南军可以开价,孔宋两家也可以还价,只要能够商量就有希望。

主和派没有军权,其它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与西南军交换条件的,只有一项,当初叶恭剑向蒋介石承诺的西南特区每年向中央政府缴纳000万美元的“财政收入”,这笔资金是由孔祥熙的财政部接手的,也是财政部和行政院有权力处置的,为了能够换取西南军出面摁住何应钦,主和派经过内部商量,通过放弃这每年000万美元的收入为代价,换取西安事变能够和平解决,毕竟如果蒋介石回不来,何应钦当权,四大家族在政治场上将再无立足之地。

就在何应钦准备大举进攻西安的危急时刻,西南军突然发表了通电,呼吁全国各个武装势力保持克制,以和为贵,西南军反对一切盲目的武力手段。通电一出,全国骇然。西南特区的这封通电矛头直指何应钦,并且原本静如死水的西南军突然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第4集团军从云南和贵州方向靠近广西,防备桂系,空降兵45师11团第一时间控制了洛阳的机场和原属广东空军的0架霍克战斗机,陆军第1集团军向东北方向突进,控制了襄樊和南阳,关外的4军派出装甲师向东北方向靠近苏尼特右旗牵制关东军和伪满,第集团军向北进驻西安、宝鸡一线,与马鸿逵对峙,海军印度洋舰队艘战列巡洋舰进入一级战备,定远号带领两艘伦敦级重巡洋舰离开了仰光,经过马六甲海峡,向上海而来……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之内,西南军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中央军里的主战派到底没敢直接跟西南军开战,宋美龄为首的主和派总算是获得了谈判的机会。红党方面,本来李德胜跟共产国际方面的想法一样,准备公审处决蒋介石,但是伍豪却一直坚持克制、和平解决的方式。何应钦坚决主战的态度也让冷静之后的李德胜明白过来,这个时候处决老蒋,只会让事情更糟,于是他改变了最初的意见,与伍豪站到一起,致力于通过和谈的方式解决。

国共双方最终于1月日坐到了谈判桌前,红党派出了伍豪作为代表,南京方面派出宋美龄和宋子文为代表,西南特区派出宋庆龄和军方的叶恭剑为代表,与张学良、杨虎城二人在西安进行谈判。

日晚,东方云明独自一人来到华清池与蒋介石等人见面。与蒋介石一同被扣押的军政高官还有陈诚、卫立煌、蒋鼎文、陈调元等人,被关押的日子里,这些人谁都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看到东方云明走进来,蒋介石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问:“东方将军来看望我等阶下囚,有何指教吗?”

“委座,别这么大火气,我来是想跟各位谈谈。”东方云明嘴角微微一扬,说道。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抓我的人就是你的手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东方云明说:“当然有,我们不如来谈谈委座您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般田地的。”

蒋介石轻蔑地一笑:“我就是没早看出杨虎城和张学良这两个白眼狼,更没看出你东方云明的狼子野心。”

“愚蠢。”

“你说什么?”蒋介石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怒气。

“我说你愚蠢,怎么了?”东方云明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在场的所有军官立时被吓住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蒋介石说过话。

蒋介石也被东方云明突然的吼声懵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方云明接着说:“日本人都越过长城了,你蒋中正还死抱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屁话不放,把本来就有限的国防力量消耗在内战之中,你说你不是愚蠢是什么?”

“攘外必先安内,这不是蒋某人首先提出来的,而是春秋时期管仲先提出来的,怎么,难道你能说这是错误的吗?”蒋介石反问。

“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本身没有错误,是你自己的错误。”

“我什么错误?G匪乃是乱党,我为了党政清明,为了国家的统一,这有错吗?”蒋介石问。

“你一直标榜自己继承先总理遗志,难道先总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8个字就是教你们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怎么垄断市场、怎么滥用特权的吗?”东方云明寸步不让地跟蒋介石对骂。

“你……先总理的遗志是三民主义,三民主义的中心思想是一个国家、一个领袖,你懂什么?一帮被G党蛊惑的学生,成天嚷着抗日抗日,中国枪不如人、炮不如人,工业底子不如人,拿什么抗日?中国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积累工业基础的时间,等到我们的经济搞上来了、工业底子厚实了,那个时候才是反击日本鬼子的时候……”

没等蒋介石说完,东方云明打断了他:“够了,要不说你愚蠢呢?中国在发展,难道日本就停滞不前吗?从九一八到一二八,再到热河战役,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和全都是日本人占据主动,你自以为很聪明地拖延时间,实际上是日本人需要时间来备战。再说了,从九一八到现在,5年多了,中国的工业没见有什么起色,倒是你们四大家族一个比一个有钱了,这就是你说的等待时机?我看是等死!1年丢了东三省、年丢了热河,去年如果不是我们西南军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东南亚,现在华北你也该丢了……委员长,你是不是要等到南京也丢了,才会想起被你遗忘的抗日?我告诉你,那时候就晚了。”

蒋介石被噎得没能接上,停了一会儿,东方云明叹了口气又说:“要让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委员长好好地坐下来听我们这些下属说几句话真的很不容易。东方言尽于此,蒋夫人已经与汉卿、红党达成了初步协议,中华民国全国范围内一切武装力量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建立起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只要明天委员长您在六项协议上签字,国共之间的10年内战就暂告一段落,从此以后,全国上下以抗日为首务,委员长,再不抗日,可就真的晚了!”

说完,东方云明郑重地向蒋介石敬了个礼,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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