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晚上，汪泽和疤哥除了亲得满脸的口水之外，真的没有发生别的更激烈的肢体接触。
汪泽脑子已经蒙了，但是疤哥好像还能偶尔理智的思考，在两个人都把持不住的时候，疤哥不知道临时想到了什么，居然把瘫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汪泽弃之不顾，然后自己飞快奔厕所去了。
等汪泽想清楚刚刚差一点要发生什么，臊得想找地缝追进去时，疤哥这才顶着个被冷水淋了个透的脑袋走出了厕所。
那个晚上的汪泽直接将头往被子里蒙了一宿，鸵鸟心态发挥的淋漓尽致，别说再看疤哥一眼，算是脑子里再想到他，以及他刚才对自己做的一切，都觉得自己不如此睡过，再也不醒的好。
到了第二天，疤哥看着连正眼都不敢瞧自己的汪泽，对于昨天自己的半途而废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若是昨天生米煮成熟饭，这汪泽彻底成了自己的媳妇，正所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汪泽也只能跟着自己回旺旺，以后说什么也不让他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做生意。
可是……自己昨天好好的怎么被理智给控制住了，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疤哥懊恼的直想扯自己头发，如果他有的话。
时机这东西，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反正接下来的几天里，别说是再和汪泽亲近，算是想和对方认真说上一两句话，疤哥都发现这事很难。
别看平时汪泽很成熟**，但害起臊来那不是一般的强烈。
一时之间，疤哥对汪泽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弄成现在这样子，说白了也是没经验给闹的。
要是汪泽谈过恋，会明白和情人之间的亲密举动，真的什么可羞于见人的。
要是疤哥谈过对象，也会明白对付汪泽这种纯情小处男，再来一次强行推倒，说不定会马到功成。
于是两人这么“僵持”着，直到年前的腊月二十三，也是所谓的小年。
东平市地理位置偏北，一到小年这天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开始打扫、贴窗花之类的，市井坊间更是口口相传着一句话：“有钱没钱，剃头过年”。那天天一亮，汪泽偷偷摸摸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本想趁疤哥不注意自己一个人溜出去理理发，可刚把门打开，疤哥一股脑从地铺上跳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满头发茬子，有些为难的让汪泽带自己也去剪个头发。
这些天以来，疤哥最多也是刮了刮胡子，蹭亮的光头当然没办法用刮胡刀来解决，每当疤哥看到镜子里奇丑无比的“发型”，他总会认为汪泽最近不理自己，头发也是其中之一，并且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唉……是要理理了。”疤哥不说还好，一说汪泽真的被那满头狗啃似的发茬子给逗笑了，单看疤哥的脑袋，说实话真心有点像发了霉的土鸡蛋。
看到汪泽第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笑脸，疤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他再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扎手的感觉也变得如此美妙。
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因为这件小事而打破，接下来两人好像同时遗忘了早前的“事故”，只是围着饭桌聊些家常。依旧还是疤哥下厨，一碗最简单的鸡蛋葱花面都让汪泽吃得直打饱嗝，平常疤哥都是给旺旺的客人炒菜，自己从不在餐桌前超过三分钟，连吃饭也是，提起碗刷刷刷搞定，可一遇上汪泽，疤哥感觉自己能在桌子旁坐一整天不累。
在未来每一天都能给汪泽做他吃的东西好了，这是疤哥最大的心愿。
“古正均，过年你不回老家吗？”吃到心满意足的汪泽摸着肚子问道。自己是个孤儿，所以才留在东平，可为什么旺旺连老板带员工都回去了，疤哥一个人在东平？难道他和自己一样，还是有别的什么事临时不能回去？
疤哥边收拾着碗筷边苦恼着该怎么回答汪泽，总不能告诉汪泽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从自己十六七岁起开始张罗婚事，可偏偏疤哥是没法接受女的，于是高中也懒得再念下去，跟着老乡，也是旺旺的老板出来做厨师吧。
头几年自己逢年过节还会回家，但是回家那个把月疤哥相亲不下百次，平均每天三四个左右吧。这种状况疤哥根本应付不来，后来干脆懒得回家，直接住在旺旺看店，省下了不少麻烦。
其实一个人在东平过年也挺寂寞想家的，直到疤哥遇到了汪泽，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顿时有了色彩，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可以整天看着汪泽，疤哥心底剩下的一丁点思乡之情也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怎么和汪泽过个好年。
“我和你一起过年好了。”也不知道疤哥想到了什么，拿着抹布的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到疤哥难得的扭捏样子，汪泽也是打从心底觉得有趣，至于回家这个问题汪泽倒是没有追问。在享受了一顿美味早点后，两人直奔理发店，如果不赶早说不定店里围满了剪头发的大爷大妈，要是再碰上几个烫染的大婶，那可有的等了。
还好，汪泽偶尔会去的那家店还没到高峰期，他和疤哥很快解决了头发问题。不过这一点还是多亏了疤哥那凶悍外表，只要他往店里一站，压根没人敢往里迈一步，那店老板直接跳过了先来的一个大妈，把疤哥的光头重新理好了这才敢喘口气。汪泽沾了疤哥的光，才进店十几分钟，一个干净清爽的小伙子出现在镜子里。
在店老板期盼的目光下，汪泽和疤哥满意的走了，可看看手机发现时间比自己预计的要提前的多，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后，竟然同时笑了起来。
“买年货去！”
异口同声的话语透露着太多欢乐，汪泽以往过年并不会特意买什么年货，最多给自己做顿红烧肉和饺子大餐，当他遇到了让自己当媳妇的疤哥后，汪泽好像真的感觉到了过年独有的幸福感。
估摸着下午还要给出租屋打扫打扫卫生，汪泽赶在中午前风风火火的将疤哥带到了市集上。至于为什么不去大型超市，因为汪泽住的地方几乎在城郊，没有哪个大型超市会开设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其实住处旁的市集也很不错，至少蔬菜瓜果十分新鲜，不少是附近农民自己种的，不论卖的东西丰不丰富，疤哥看过之后还是非常喜欢。
在汪泽精打细算下，两人总算是磨磨蹭蹭的买了一些干货和炒货，疤哥本想挑些贵的零嘴给汪泽吃，开心果、腰果、牛肉干什么的，可惜汪泽总以不喜欢吃做借口，硬逼着疤哥离开，其实疤哥心里明白得很，汪泽不是不吃，而是心疼辛苦赚来的钱。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这么久，疤哥也摸到了汪泽的脾气，当汪泽的面他果断的放弃了那些坚果肉脯，可在汪泽采购完毕，破天荒的找了个馄饨铺吃中饭时，疤哥皱着眉头假装肚子疼单独离开了会。
汪泽看着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本想等疤哥回来再吃，可闻着诱人的香气他还是用勺子喝了口热汤，可喝过之后汪泽立刻发现浮着虾米的馄饨根本没有疤哥做的一半好，这让他顿时有些肉痛。
“还不如……让疤哥在家做着吃。”汪泽紧抿着嘴唇，一脸的懊悔的自语道。
倒不是他有条件挑食，而是这些天一直吃的是疤哥亲自下厨的饭菜，这让汪泽的胃口有些被养刁。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好东西再去吃路边摊，总会变得挑剔的。
放下筷子的汪泽只能坐在椅子上等疤哥，可好一会也不见他回来，汪泽不由得奇怪起来，难道是那男人在厕所忘了带手纸？想到这，汪泽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疤哥在厕所无助的表情。
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分钟，这时的汪泽再也坐不住，本想给疤哥打个电话，但手机已经电了，于是干脆交待店老板别把碗收了，自己转身往店外的公共厕所走去。
临走前还特意扯了桌上一卷餐巾纸。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犯这种错误！”汪泽低声说道，可在他埋头走向厕所时，身体突然被前面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汪泽立刻抬头看去，没想到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厕所上了老半天的疤哥。
“你去哪了？我刚准备去找你。”汪泽笑着说道，其实他很想问问疤哥是怎么离开厕所的，难道他遇上好心人了？
疤哥摸了摸蹭亮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一脸坏笑的汪泽回到了馄饨店。他像在自己家似的招呼小汪赶紧吃东西，但自己却神神秘秘的看着他吃，没有动勺子。
“干嘛不吃？今天陪我逛了这么久，我请客。”汪泽难得的奢侈了一回，自己边咬着肉馅极少的薄皮馄饨，边埋头说道。可好半晌也没见疤哥动筷子，汪泽奇怪的抬头看去，印入眼帘的居然是疤哥微笑着的脸。
虽然看上去有些凶悍，但他的目光却非常温柔，汪泽虽然看不透人心，但看着疤哥眼中的自己，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温柔。这是一种只能意会的滋味，汪泽头一次发现自己望着这样的疤哥时，心竟然狂跳个不停。
“这个给你。”疤哥终于开口了，他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装得满满的，一时半会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汪泽纳闷的接过它，可眼睛一直看着疤哥的脸。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紧张和那么一丝丝的不安……难道是怕自己责怪他？
想到这，汪泽这才开始打开塑料袋，没想到里面装了好几包东西，沉手得很。
“嗯？开心果？牛肉干？还有……烤鱼片？古正均，你怎么买这个？我不是说不吃吗？”汪泽看到里面的装的东西后，立刻皱着眉头说道，乱花钱的行为要不得，这些零嘴加起来怎么样也要上百块，想到红票子成了这些东西，算不是自己的钱也让汪泽感到一阵心疼。
“我吃，你帮我拿着，快吃饭，吃完回家收拾，今天过小年，我给你做猪蹄吃。”疤哥才不管汪泽说的话，这会他直接端起大碗往嘴里送馄饨。现在汪泽可是自己媳妇，他舍不得花钱买零嘴，自己买好了，不是被念叨几句，其实汪泽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没瞧见他在听自己说话时嘴角的那抹笑意嘛。
疤哥感觉自己越来越了解汪泽了，同时也逐渐明白该怎么“对付”这“抠门”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