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看了看肖筠玥，微笑着摆了摆手说：“筠玥，你的心思我理解，也不要太刻意了。
“既然能对你们说的，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玉婷就是心直口快，心地没问题就好。”
下班时间到了，凌枫和三名女下属一起步行来到晓典的店里。
晓典还没回来，客人却陆续上来了。
肖筠玥三个人当然知道凌枫和晓典的关系，跟小苗也很熟，三个年轻女孩留在一楼帮小苗接待客人。
凌枫一个人上了二楼，还是那个房间，汪霏霏要了一壶茶，已经帮他也斟好了一杯，放在她的对面。
凌枫在汪霏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笑着问：“霏霏姐，我看出来你中午就有话要和我说，是不是当时你和师母在一起？”
汪霏霏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笑着点点头说：“是啊，顾市长让我出来帮你站台，其实是没必要的，你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我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问你当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你和林放说的是心里话，你是想借楚言的势，阻止褚鹏飞继续给你施加压力。
“我当时还以为你不会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呢，所以顾市长让我再单独约你一下，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凌枫点点头说：“是的，霏霏姐，你的判断没错，我和林放说的就是心里话。这么做我确实是逼不得已，不过，既然做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就算楚言知道了，我也不介意，我所遭遇的这一切虽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甚至很可能不是出于楚秋雨的本意，可是，给我带来的伤害，却是事实。
“我借用一下她们家的威力，吓唬一下那些小人，也不为过吧？当然，既然这么做了，我也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们想找我兴师问罪，我也不在意。”
汪霏霏微微摇头说：“他们凭什么找你兴师问罪呢？你说的都是事实，楚言和你谈恋爱，虽然知道的人不多，毕竟也不是没人知道，她总不会否认这件事吧？”
凌枫想了想说：“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楚言，她应该不会。虽然她有些让我捉摸不透，而且确实有些自私。
“可是，她却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不会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可是，如果是楚秋雨就很难说了。
“或许楚秋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蛮横自私，可是，从种种迹象上看，她对楚言这个侄女很疼爱，为了她侄女的名声，她恐怕不会在意再踩我这样的小人物几脚。
“不过，我已经不是刚毕业的那个大学生了，就算她想算计我，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如果她敢再次挑衅我，恐怕会付出她难以承受的代价。”
汪霏霏的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一下，问：“小枫，你想怎么对付楚言的姑姑？难道你捏住了楚言的把柄？或者说，你想用你们之间谈恋爱时候掌握的楚言的隐私要挟她们？”
汪霏霏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像是有些痛苦。
凌枫诧异地看着她，问：“霏霏姐，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汪霏霏微微摇头，看着凌枫说：“没有，我没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霏霏姐，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你觉得你这个弟弟是这样的小人吗？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和褚鹏飞之流还有什么区别？亏你想的出来？利用谈恋爱的隐私要挟女人，那是男人做的事吗？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楚秋雨仍然像上次那样，再对我打压，让我陷入困境，我就会把她曾经做的一切公之于众。
“虽然，上次取消我保研的事，不是她亲自所为，但是，她在给老院长的电话里，强调了我个人品行的不端。
“她的说法是没有事实依据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捏造事实。我在大学期间的操行评语虽然我自己没看见过，可是，我相信，没有人能颠倒黑白。
“而楚秋雨的这个电话，等于是帮了褚鹏飞的大忙，如果没有这个电话，褚鹏飞恐怕也没有能力改变我的命运。
“在这件事情上，楚秋雨是有过错的，如果她不是仗着是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的妹妹，她就不可能干涉松江大学法学院的正常工作。
“如果这样一件事被曝光，楚秋雨会被社会怎么评价？她会给她哥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共和国发展到今天，虽然不能说绝对做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是，我也不相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
听了凌枫的话，汪霏霏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神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她想了想，继续问道：“可是，小枫，你想过没有，即使是这样，楚书记可能也是无辜的。
“这些情况他未必知道啊？如果给他带来不利影响，影响了他的工作，是不是也没必要呢，据说楚书记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凌枫点点头说：“霏霏姐，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听到过有人说，楚书记是个锐意改革的人，对我们春城市的发展有一个整体思路。
“而且，我也相信，这种事情他不大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出自他的授意。像他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如果连这么点胸襟都没有，为了自己女儿的所谓名声就置一个年轻人的前途于不顾，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么做。不过，有一点，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
“你说楚书记是无辜的，这一点，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他的家人真的可以背着他胡作非为，你觉得他没有责任？
“我这件事也许是一件小事，可是，既然楚秋雨可以不顾事实，打压一个年轻人，难道就不能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吗？
“之所以楚秋雨能给堂堂的松江大学法学院院长，一个副厅级干部，一个知名教授施加压力，她凭的什么？凭她是京城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副教授？
“这是不可能的吧？她还不是仗着楚家人的地位、她哥哥的权势？难道楚书记就没有对家人监管不当的责任？
“所以，如果楚秋雨依旧对我不依不饶，我采取必要的反击措施，我内心不会感到任何愧疚。”
汪霏霏深深看了凌枫一眼，点了点头说：“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看来姐姐还真辩论不过你，难怪那些人都被你打得落花流水。”
凌枫苦笑着说：“姐姐，你这是批评我全凭嘴上功夫啊，我承认，我有些夸夸其谈。
“道理谁都清楚，可是，谁也不是圣人，真正能完全按照党章规定做到的确实不容易。
“只不过，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必须这么说，难道我就应该任人宰割吗？杀一条狗，狗都会挣扎一下的，何况我是一个活人？
“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我都忍了，这两年我说什么了？还不是默默地接受了他们对我的不公？可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汪霏霏微微摇头说：“小枫，刚才你提到了大学期间的操行评语。你有没有想过，褚鹏飞做了你几年的辅导员。
“如果他想在你的操行评语上做点手脚，是不是很简单的事？所以，我觉得，就算楚言的姑姑给你们老院长打了电话，也只能说是误会，责任不应该由楚教授承担吧？”
凌枫楞了一下，微微点头说：“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如果是这样，褚鹏飞倒真是处心积虑了。
“不过，姐姐，是不是你和楚家人接触过了？还是师母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极力维护她们？”
汪霏霏脸色一变，随即摇了摇头说：“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在和你探讨么？有些事情，只有经过争论，才能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
“你是学法律的，当然懂这一点了，控辩双方只有充分发表自己的见解，才能更接近真相。”
凌枫笑了笑说：“看来霏霏姐对法律术语也掌握的不错啊。其实，你也不用回避，就算你真的站在楚家人的立场上，我也可以理解。
“毕竟，那是省委副书记，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气拒绝的，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
“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值得楚家人如此兴师动众呢？别说褚鹏飞当时有可能伪造我的档案，就算现在他们想给我重造一个档案，又算什么难事儿呢？
“不过，姐姐，你想过没有？就算操行评语可以作假，我的党员身份不是假的吧？你也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知道，大学入党有多严格？
“就算他把我优秀学生干部，奖学金、等等所有的成绩都改变了，可是，我的党员身份还在，这在我的档案里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成为阚怀仁副市长的秘书，这两年我也一直在过组织生活，这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我是怎么入的党？是法学院的组织部门眼瞎了，还是我贿赂了他们？
“就算褚鹏飞可以瞒天过海，他们要是稍微有点责任心，稍稍了解一下，我会不会受到那样的待遇？
“退一步说，楚言还在，我就不信楚言可以不顾事实，说我是专门追逐女孩子的小流氓？别说我和楚言分手是和平分手，就算真的像别人那样弄得像仇人一样，她就会凭空诬陷我？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她会是那种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