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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晚宴(上)

傍晚,皇宫内渐渐热闹起来,玉章宫内亦是灯火通明,殿内有宫女进进出出,皇后在生下二皇子之后便隐居于来仪宫,后宫大小事务皆由贵妃林氏掌管,此时皇宫因湛王於止进京而热闹不已。

“御花园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再有一个时辰晚宴便要开始,你细细吩咐下去,不得出半点纰漏。对了,公主那边可都妥当了?”玉章宫内,忙了一日的林贵妃穿着一身朝服,青丝挽成凤髻,插入三只五尾衔珠凤簪,发间错落别着几支细小珍珠簪子,若隐若现,妆容精致,凤眸微挑,俨然一派皇家风范。

“会娘娘,公主那边半个时辰前就已安排妥当了。”侍墨为林贵妃整理朝服,小声回道。

“母妃!”就在林贵妃起身的时候,门外一个小人儿走来,只见其身穿湖蓝色绣兰花襦裙,腰间系深蓝色腰带,挂着一个淡粉色香囊,发丝挽成两个团髻,缠绕着细小的水晶,两道明黄色流苏垂至耳边,一张小脸未上任何脂粉,只在眉中心用红色胭脂点上一点,与林贵妃与出一辙的凤眸带着笑意,清亮无比。

“说了多少遍了,你是公主,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林贵妃起身,言语间似是责怪,但那眼中却尽是宠溺。

来人正是殷熹,却见她吐舌做了个鬼脸,而后整了整因奔跑而皱了些许的衣衫,乖巧的走到林贵妃身旁。

“母妃,听闻今日是晚宴是因为湛王而设,母妃跟熹儿说说那个湛王吧,儿臣还从未见过他呢。”殷熹抬头说,对于那个湛王,她是只听过没见过,听闻他与先皇乃是结拜兄弟。那时候邺国还不如现在这般强大,国内战乱四起,先皇御驾亲征之际于绵州城外与湛王结识,先皇倾慕其惊世之才,湛王亦觉先皇乃当世明君,二人相见恨晚,结拜为异姓兄弟,待邺国平定之际,先皇封其为异姓王,世袭罔替,绵州以南八个州皆为其封地。

“湛王......那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当世英雄,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百姓之间,亦有威望,百姓只知道他当初与先皇一同平定天下,却不知,他其实是救了先皇的命。”林贵妃神色似有些恍惚,而后又笑着对殷熹说。

“那他今年多大了?”殷熹好奇的问。

“算下来,应是三十有六。”林贵妃想了一会儿,说。

“那他这次来皇城是为了何事?”殷熹听得湛王年纪,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因太快,并未被林贵妃察觉。

“听闻是为了王位一事。”对于这些朝堂只是,林贵妃并未避讳殷熹,她问,她便答,仿佛并不觉得对一个八岁孩童说这些朝堂之事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于此时的殷熹来说,她察觉到自己母妃对自己的知无不言,想到白日里两位皇兄让自己不能对另外的人说起那件事,只得装作不察。

“好啦,此时文武百官想必已经到了后花园,我们去找你父皇,然后一同赴宴。”见殷熹似乎还有话要问,林贵妃笑着打断了,算算时间宴会即将开始,她要与邺帝一同出现,所以要提前去承熙殿才行。

“是!”殷熹只得住了口,由林贵妃牵着走出玉章宫,上了玉撵,一行人朝承熙殿走去。

御花园内,宫女太监们已就位,不时有宫女端着瓜果穿梭其间,文武百官早早便到场,三五成群,高谈论阔。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这时,只见一名太监匆匆前来,手上拂尘往臂上一搭,高声说道,百官跪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灯火阑珊之际,两道身影率先出现于众人面前,身后跟着殷爵、殷阙、殷熹,再然后便是数名太监宫女,浩浩荡荡而来。

邺帝与林贵妃缓缓走向正中高座,殷爵、殷阙坐于邺帝右下,殷熹坐于林贵妃左下。

“平身!”

“谢陛下。”百官谢恩而起,各自落座。

此时又见一名太监匆匆而来,高声说道:“湛王前来觐见!”

百官又是跪下行礼,殷熹朝御花园入口处望去,只见一抹月牙白身影缓步而来,一点一点的,那人的面貌愈来愈清晰,一时间,殷熹仿佛见到了清风明月,高山雪莲。殷熹原本以为自己的两位皇兄样貌已是万中无一,却不想在今日,见到了这样一个人,一眼望去,便教人折于其风骨,溺于其样貌,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无法让人将其与战火纷争串联起来,只觉得他应是泛舟湖上,笑看云卷云舒的名士。

“本王迟了,众位不必多礼。”湛王开口,音色如玉石相击,带着几分笑意。

“如此说来,湛王倒是要罚酒三杯才是啊。”邺帝看着湛王,对其后于帝王而来并不介意。

“这是自然!”湛王高声说道,一挥手,自有两名太监端着酒水上前。殷熹看着湛王利落饮下三杯,姿态风流,这才看出对方那隐在名士风流下的一丝铮铮铁骨之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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