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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好了啦!人都走远了,你还在那边看什麽看?”

“我是在想下次要怎样把鞋子对准那智障的脸,而不是后脑杓。”

“白痴,班导的课还不赶快进教室,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件事。”

晓翠一脸等会被班导碎碎念你就死定的脸。

我和晓翠赶忙的溜进教室,幸好班导今天比我们慢了几秒。

会怕班导碎碎念也不是没原因的,班导这个人很不喜欢同学任意翘课,就连迟到也会被班导询问一番,如果回答的令她不满意,她还会把脸一板,正言厉色的警告,下次请尽早到班上。

也因为如此,我和晓翠每每上班导的课,都很准时报到,久而久之在老师印象中,总认为我们俩是不会翘课的乖乖牌,殊不知我们只不翘她的课。

问我为什麽?还不是因为班导很喜欢关心班上同学,若不想被她过度关心,就只能先让她放心,这样就不会遭到被质问的下场。

把课桌椅合并,便利课堂上偷聊天,才一合并,晓翠话匣子就开了:“欸,礼拜一的课不是只有下午四节吗?”

“那又怎样?”

瞧她微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有所盘算地冲着我笑。

“欸,我们翘掉礼拜一的课好不好?”

果不其然……

这女人又要拱我一起翘课了。

“为什麽要翘?”

礼拜一可是有体育课的啊,那个教打羽球的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凶,也不知道在凶啥小朋友,每次上他的课,我们都得绷紧神经学习,深怕一不小心惹他老大不爽。爱记旷课,讲话又比大声公刺耳,这种机车老师的课,很少同学有胆敢翘掉。

硍!缴钱是让他教我们的,又不是缴钱让他骂高兴的。

随着晓翠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我越觉得她好像有什麽非翘掉那机车老师课的理由不可。

“我们回家吧!”

……

“那就翘吧。”

还犹豫什麽呢!

“那下午就准备回家啰?”

“那就走吧。”

管他什麽课,回家最重要啦!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四堂课,我和晓翠期待以久的返家计划终于要展开了。

“欸!要不要带太阳饼回去啊!”晓翠从冰箱拿出一小盒台中特产。

“随便你,我要带老婆饼回去。”迅速的从冰箱把另一盒特产拿出来。

“欸!等一下你带那只笨狗去给那家伙的时候,顺便去商店买些零食,噢!对了,记得买爆米花和思乐冰喔,还有洋芋片也买几包。”

“知道了。”这女人嘴还真馋。

草草把该带的东西都塞到包包里,帮小黄瓜绑好项圈,带着我的狗儿子去找斯斯男。

“你要回桃园啰?”

“对,小黄瓜就交给你了。”

“汪!汪!”小黄瓜正用力的摇着小尾巴。

这小家伙似乎也知道妈妈要离开牠好几天。

蹲下身,宠爱的摸着这可爱的小东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尾乞怜的可爱模样,想到有两天看不到牠,我就好舍不得。

“你放心回家吧。”

擦拭着玻璃杯的斯斯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笑着。

“那……我要先走了。”

不快点,晓翠待会又要靠夭了。

“嗯,我等你回来。”

干嘛呀他!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是怎麽一回事?

别一直盯着我看呀!

马的,那张脸怎麽可以越看越帅,越看越有味道,真是不妙!大事不妙。

下意识的别开脸,灵魂差点就掉入他那深邃的黑色瞳孔里了。呼!真是好险好险,蹲下身和小黄瓜道别后,脚底抹油的便迅速离开。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快到达中坜站。

“那我先走啰!保重。”准备先行下车的晓翠,背起了包包,打趣的看了我一眼道。

“保重个屁啊!”

这死女人,搞的我们好像很久才会见面一样。

人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当每天黏在一起,就会觉得腻,但当分开,又会觉得有些不舍,我和晓翠正是如此,嘴巴不说,心里却明白对方想说什麽。

也难怪我和她的友情会从高中延伸到大学了。

“到时候在约个时间坐车。”

“知道了,快走。”

挥一挥手,示意晓翠废话少说。

晓翠下站没多久,我的站就抵达了,拿着行李包,兴奋的从火车上下来。

正要走出车站月台,一个穿着蓝衬衫,身形硕长,浏海中分的男生,提着行李箱朝我迎面走来。

刹时他吸引了我全部目光,有那麽一瞬间,我心跳异常的加速,带着疼痛式的跳跃。

他那刻意被我遗忘的脸孔,随着我们距离越来越近,他的面孔越是逐渐清晰明朗,擦肩而过,不过就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却像一世纪那麽长。

马的,今天是什麽鬼日子,为什麽偏偏要让我遇见好久不见的他?

是怀念?是想念?是舍不得?还是我犯贱?我居然自以为潇洒的走了几步路就可以漠视这一切,无奈抵不过想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当我回过头,我蓦然发现,已经和我有些距离的他,居然也回过了头。

就那麽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易开罐汽水,被拉开拔的那种奇特心情,兀自冒出许多气泡,满满的,饱饱的,这一刻我的心再也不能佯装若无其事的风平浪静。

他的模样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只不过从那之后,我再也很少看见他穿着一身白,像个白马王子,从他告诉我他交了女朋友之后,他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即时通上的帐号,也一并撤除了。

连忙转回头,或许他只是觉得我有那麽一点眼熟,又或许,他只是想回头看些什麽……而不是我。我想人都是这样,有些时候的一相情愿,并不会得到别人的同情,相反地只会得到别人的不解风情,而最终受伤纳闷的还是自己。

闷闷地走出车站,迎面袭来一阵热风,我的思绪似乎被带回到即将上高中的那年暑假。

我从来不知道,网路游戏,可以害人不浅,它让我迷失自己,甚至让我爱上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这个人,是我哥的班上同学,也是我同校的学长。

那一天下午,我依然将全身的精力和注意力投注在当时最风靡一时的线上游戏。

“你是燕文南的妹妹?”

游戏中的对话框突然出现这句突兀的密语。

“你怎麽知道我是燕文南的妹妹?”

“你哥告诉我的。”

我哥?好啊!那个死猪头,居然跟陌生人说我的ID。

硍!难道他不知道我最讨厌跟陌生人打交道。

“那又怎样?”

看他打的字句就知道他一向喜欢跟人装熟。

“我是你哥的同班同学。”

“喔。”

管他是不是我哥的同班同学,在网路游戏世界里,我最讨厌就是这种喜欢跟人攀关系又爱装熟的人,一点都不讨喜的角色。

“听说你要来读我们学校?”

这人是吃饱太空没事做吗?我要不要读干他屁事。

“是又怎样?”

烦不烦的一个人。

“那……学妹,你好呀!”

一下变得彬彬有礼的家伙,害我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以后我可以常找你聊天吗?”

用脑袋想也知道这家伙居心不良。

“随便。”

反正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说也奇怪,这家伙总会适时出现在我上线的时候,每天准时报到跟我聊天,不管是我对他爱理不理好,随便敷衍他的话题也好,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还很自得其乐。

久而久之,我也渐渐习惯,有他在线上的陪伴,有他三不五时的嘘寒问暖,即使是看不见对方的人,却会因为对方敲下的文字,而渐渐产生好感,然后这种好感随着时间渐渐的加倍扩大,变成喜欢。

当我渐渐明白这种感觉就叫情窦初开,才猛然察觉我已经一头栽进陈坤智的世界里,而我却该死的无法自拔,甚至有着不该有的期待。

爱情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是充满好奇和憧憬的。

因为憧憬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使得我把生活重心,越来越摆放在和他聊天的时间上,也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越来越在乎他有没有上线,在乎他言语间所透露的每一个字眼,甚至越来越期待可以在校园和他不期而遇,即使我不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

过了好些日子,我才偷偷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他是个长相斯文身形硕长的帅哥,乾乾净净的脸庞,搭配着秀气的中分浏海,很帅,就跟我想像的一样美好。

“我们出来见个面吧。”

在网路上和他认识半年之后,他终于开了口。

第一次跟他的约会在牛排馆,那天他穿着一身白,该死的耀眼,该死的像个白马王子。

“其实你也没有多胖。”

“嗄?”

我说这个人嘴巴还真不是盖的甜。

当时正值发育期的我,比一般女孩稍有肉,他居然还能这麽安慰我?就感心耶!

“学妹,以后我们常常出来见面吧。”

帅哥正在对我微笑呢!

妈呀!我燕雯萍上辈子到底是烧了什麽好香?怎麽会有如此的好运。

和学长吃过牛排后,他带着我走进书店,专心看着汽车杂志的他,真是帅的没话说。

在书店消磨了好几分钟,我才示意着学长该离开。

和学长肩并肩的走着聊着,经过一处店家,学长在那家店前兀自停下了脚步。

“你有特别喜欢哪种吗?”他指着店里的夹娃娃机。

想也没想的就跟学长要求:“我要布丁狗。”贪心指着玻璃橱窗里,体型庞大号称非常难夹到的娃娃Size。

看起来好好吃的狗,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玩偶,至于什麽凯蒂猫,米老鼠,小叮当,我一概不喜欢,问我为什麽?还不就是看不顺眼。附带一提,我长那麽大最看不惯的就是大雄,他那没用的个性,使我嗤之以鼻。

学长一脸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看我的。”

不一会儿,掏出零钱奋战的学长,神情认真的正和娃娃机搏斗着。

“加油!学长。”我在一旁兴奋的打着气。

嘿嘿,我这个人其实不是很贪心,也不是要故意为难学长,我只是突然看那只娃娃非常顺眼,顺眼到想把它带回家收藏。

学长卖力为我夹娃娃的神韵,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感动。

“喏!给你。”

在学长投了第46个十元,我终于从他手上,拿到我非常看顺眼的玩偶。

“谢谢。”

抱着布丁狗,心脏扑通跳个不停,学长的这番心意,比花钱直接送我玩偶,还要令我来的感动有心。

后来学长陪我到公车站等车,正式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

当天晚上,我还收到学长传来的简讯,短短几个字,却让我开心到连觉都睡不着。

我永远忘不了那短短几个字,当时是带给我多大的震撼和感动。

“燕雯萍,我喜欢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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