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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刘长的疑惑(1)

窦漪房蹙眉,似明白了什么。

随后几日她和邓通便入住了刘长安排的府苑,除了几个使唤丫头,剩下的就是那日遇见的灰衣汉子,想必那些个灰衣汉子都是刘长的心腹亲兵吧。

这几日也不知道那个刘长在搞什么鬼,将她丢在这个府苑人就凭空消失了,也不说个好歹,说是关着她吧,可她行动自如,除了那扇大门,哪儿都可以去。只是苦了邓通还要陪她一起幽禁于此。

“夫人,其实邓通若使了全力,未必不能带夫人全身而退的,何必像现在这样被淮南厉王关在这里。”眉清目秀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淡淡的迷惑。

窦漪房抬头见月又饱满了几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正好背着月光,脸容埋在阴影里,但是一双眼睛却清婉明澈,泛漪着冷静坚定的辉光。清风徐来,鬓发被吹得丝丝飞扬,也把她天水碧色裙摆吹得微微作响。

她低笑着:“本觉得你是个心思很细的人,可你不想想,万一真的大动干戈起来,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你觉得咱们能全身而退吗?而且以刘长的性格,他吃软不吃硬的,倒不如顺了他的意,且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默然不语,窦漪房亦默然不语,夜风在树叶间悄声穿过,漱漱入耳。

在另一府苑中,刘长神情陶醉的盯着手上那方面纱,洁白如梨花,像她,淡雅的清香,像她,边角处的钩花看着柔美,可握在手里又隐隐扎人,还真是像极了她。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她的事那样上心,难道只是与他斗嘴的乐趣?或是她对他说的那一席话打动了他?

直到那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烧死在鸿台?

望着匍匐底下瑟瑟发抖的探子,刘长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那探子不敢说假话,直说千真万确得到了消息,幸而他逃得快,否则他也会被太后灭口,因为太害怕,对王爷又衷心,便连夜赶回将消息带给他,所以,眼下除了他,还有被灭口的那些人,就只有太后,皇帝,还有太后心腹审食其以及淮南厉王知道。

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想知道,唯独关心皇后是否真的烧死宫中,他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离奇,似乎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吝啬给予。

换做平时的刘长,只怕早已鸡飞狗跳,心急如焚的跳脚了。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一定要亲眼验证才会相信。

刘长让人赏了一包银金子给探子以后,又以护送那个探子为由让两个亲兵带他出了城,只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知道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久的。

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刘长终于寻着借口回到长安宫里,阳光下,是一刹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灵动而飘逸的影。

刘长愣住了,带路的公公谄媚的笑着解释:“每日这个时辰皇后都喜欢带着小皇子来这花园里走走,说是外边的空气好,这不在那儿玩着呢。”没有注意到刘长意味深邃的目光紧紧缠绕在那个怀抱着小孩子的美丽女子上,他继续说道:“都说有了孩子的女人会变得不一样,如今的皇后啊放佛变了一个人儿似的,不爱说话,端庄温良,刚开始奴才们还不太习惯,只觉得突然间原来那个活波好动的皇后性情大变,变得很是稳重贤淑。不过啊,这样子才能显出咱们大汉朝皇后母仪天下的尊贵嘛。”

不再听他唠唠叨叨,刘长三步迈作两步直往那抹倩影而去,这可吓坏了那个公公,忙不迭的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哎呀!奴才的娘诶!奴才的王爷祖宗诶!那可是后宫,去不得,去不得!”

可刘长是什么人,岂会被他叫了回去!转眼间便离亭中的皇后仅五步之遥,他停下脚步,目光审视着那怀抱小孩的女子,然后笑了笑,微一躬身,道:“别来无恙啊,小皇后。”

这个“皇后”哪里认得淮南厉王,不过看他神情倨傲,华服在身,仅腰间那块冰凌玉就能彰显此人的身份非同凡响。

只一瞬的诧异后,皇后便恢复了从容的姿态,略微向后退一步,十分有礼的说道:“王爷请自重,此乃陛下后宫,男子无召不得擅自闯入,王爷还是快些离开吧,本宫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淡淡疏离的语气,从容不迫的应对,的确转变很快啊!

刘长仍有不甘心,或许真的是有了孩子就成熟起来了吧,可……

他还想要问什么,却被身后一只鸡爪子般尖瘦的手指扯了扯衣袖,尖细的声线带着微喘:“王爷,这里是后宫,那位是皇后,您还是速速与奴才去见皇太后吧,奴才的小脑袋还想要呢,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刘长无奈只得随了那公公离开,只走了几步便又回头看去,刚好与皇后四目相交,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急撇开眼去。

变化实在太大了,相貌并无改变多少,关键在于她的神情,那立在亭中的女子,欺骗世人的精致面容上,呈现的不再是往日灵动,不拘一格的笑意,她笑得很浅很端庄,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

简直就像是,彻底变了另外一个人。

但是那双眼睛,绝不是属于张嫣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阳光打在刘长的眉梢和侧脸的轮廓上,他盎然仰头,凝着似迷离似朦胧的光彩,他猜对了!

想得出神,连身后何时站着个人也不知晓,直到身后人轻咳一声才唤醒了他。

刘长抬眼看清来人,原来是他的舅舅赵兼,慌忙将手中面纱急急藏于身后,道了声:“舅舅。”

“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连舅舅站在背后都不知道,刚刚见你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什么宝贝让你爱不释手成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刘长有些心虚的岔开话题,道:“今日的天风清云爽,舅舅该不是来找我一起狩猎的吧。”

赵兼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问道:“没什么东西那手为什么放在身后?拿出来给我看看。”

刘长这才扭捏着将手中的面纱递到赵兼面前,脸色微微一红。

赵兼瞅着那面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拍一拍刘长的肩膀道:“原来是个女孩子的面纱啊,你干嘛鬼鬼祟祟的放在身后啊?说吧,舅舅给你做主。”

“哎呀……”刘恒不耐的收好面纱。

“你倒是说呀,再不说舅舅可真的要生气了。”赵兼如今是刘长唯一最亲的长辈,自打到了年岁离开长安回到自己的封地,刘长的一切生活料理都是由他的舅舅操办,一身武艺也都来源于他的舅舅赵兼,所以,他对这个舅舅还是很敬重听话的。

低低叹了一口气,刘长说道:“这面纱……是我心仪的一个女子所有。”

赵兼对这个亲侄子也是极为喜爱的,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没错,舅舅就奇怪啊,这几天你为什么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啊,依你的个性,每天都要到外边和人花天酒地的,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啊?”赵兼摸一摸下颚,心道:总算是能够安定下来了,只是不晓得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够俘获住这颗桀骜不驯的心,他可是相当好奇呀。

“她……”

“说啊……”

想到那个爱跟他顶嘴的女子,他的思绪似乎又渐渐飘远,无意间又想起现在的她虽然还是喜欢和他抬杠,可再也找不回那种童真的美好了。

“其实吧,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所以,还是别说好了,免得有损人家的清誉。”他黯然,但随即笑起着又说:“只要她开心,我别无他求。”

放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赵兼笑得前俯后仰的。

这个……也太离谱了吧。

“有损人家的清誉?这句话出自于你口中,任是谁都不会信的吧。”可看见刘长丝毫无半点玩笑的神情,赵兼却是大大的愕然。

“看来,这次是真的了。刘长,你是堂堂淮南厉王,试问有哪家女子不动心呢?要不你就直接问问人家肯不肯进王府,如果肯的话,便折个吉日良辰迎回府中,若是不肯,那就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正事,懂了吗?”这次,赵兼没有再笑,而是很认真的对刘长说这些话,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将刘长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

本来心头有茫然未可知的困惑,只是茫茫然说不出来,被赵兼一提,刘长顿时豁然开朗。

抓起面纱连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这次,赵兼没有再笑,而是很认真的对刘长说这些话,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将刘长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

翌日醒来,窦漪房着衣出门,才推开门,便见到刘长站在门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抬手敲门。

“啊……早啊。”他有些尴尬的笑着,好像被逮着小辫子的孩童,眼神清澈,好似叨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般。

见他如此,窦漪房也乐得装无辜,虽然有点想责难他为什么要关她在这府苑里,可是想起从前刘长只怕没少干这事,也不便说些什么,只含笑点点头。

刘长见窦漪房好笑的看着他,神情了然,似乎在说:你金屋藏娇的事干多了吧?

一想到此,他十分坦然的对上她意味怪异的眸子,挑了挑眉毛,道:“怎么?几日不见本王就想本王了?”

啊呸!窦漪房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下,可嘴角仍是饱含着最无辜最动情的笑意:“是呀,爷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把人家孤零零的丢在这里成怨妇?”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一个人没看见,想必是因刘长的吩咐,所有人都已散去,独留了窦漪房和他。

窦漪房的话才说完,自己先激灵灵的打了个颤,回眸间看见刘长的眼中忽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说真的?”语气是那么的期盼和真诚。

窦漪房突然觉得不该这样逗他,可又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只差没直接趴到地上打滚。好不容易等她笑够了,在刘长不停的催问下,她才缓缓地憋住笑,抬眼间,一滴泪,正好落入刘长的手心,有些滚烫,灼得刘长的心微微的疼。

两个时辰后,窦漪房走出这个住了十日的房子,看看她的男装打扮,邓通浅笑道:“夫人本就高挑,再经过一番修容,样子已经大不一样,就像个俊秀的男子。”

一阵沉沉的车辘声缓缓滑过,停在他们跟前,赶车的是一个有些精瘦的中年男子,他敏捷的跳下马车,恭敬道:“两位公子请上马车,王爷交代小的务必将二位安全送入长安。”

邓通虽然心中疑惑着,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因为他看出来,此刻对面坐着的女子现在面上的神情是释然的,甚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不知道刘长为什么会突然放过他们,还亲自安排马车送他们去长安,他只知道,这样会更安全,更畅通。

似乎察觉到邓通望她的眼神里有着诸多疑问和不解,或许还会觉得刘长是个怪人,霸道的将他们关起来,却又什么都不做,人也突然消失好多天,最后换来的竟是自由和帮助,换做是她,必然也会百思不得其解。

本仰靠着绵软的靠垫舒服的小憩,可是一直被邓通的目光骚?扰着不得安宁,她很平静的眨了眨清婉黑亮的眼睛,慢慢的又坐起来,白皙柔嫩的手指拈起身旁一块不过荔枝大小的点心,轻轻的送入口中。

胭脂玉颜酥……她笑了起来,这个刘长傻瓜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吃,想到那日在长信殿因为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吃多了,结果还因为这个和刘长斗嘴。

时过境迁,往事真的如烟般溜走,再也回不来了。

将胭脂玉颜酥递到半空,示意邓通也尝一尝,邓通拒绝得很别扭,只称不爱吃这些个女娃娃喜欢的糕点,可目光却在那盘糕点的周围的飘忽不定。

窦漪房忍俊不禁,可手却没有收回,甚至还往邓通方向更近一点。马车被刘长安排的车夫赶得很是平稳,点心也不至于抖落一块。

“你是等着我来喂你么?”窦漪房干脆直接站起来往邓通身旁坐去,吓得邓通猛力站起,差点一个踉跄摔出马车去。

只听“吁……”的一声,马车稳稳停下,车夫掀开幕帘问道:“两位怎么了?”待看见邓通狼狈不堪跌坐在地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公子,我尽量赶得再平稳些。”

窦漪房摆手道:“不不,您赶得很稳当,是我这兄台想要方便,有些急躁了,要不您把马车停靠在路边休息会,赶路也赶了这么久了,想必大家都累了,马儿也得吃吃草喝喝水不是,累坏了它岂不是让我们用两只脚行走。”

车夫觉得窦漪房说得有道理,便依言停靠在前面不远处的茶棚休息,也好让邓通去方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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