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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来吧,互相伤害!

“沐雪?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文轩拎着两大袋零食走了过来。

听到声音,病房里的男孩回头看我,四目相对的一瞬,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我不记得自己之前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说我不爱他,不记得我曾经是如何告诫自己要潇洒放弃……虽然这样说真的很矫情,但事实就是,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卑微如尘埃,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只要他在这里,就很好。

我有些控制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我忍不住想叫他的名字,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他,忍不住想告诉他我曾经是那么的喜欢他,即便是现在,也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可是那么多忍不住,都在他回头看向陆湘的那一瞬,全部忍住了……

原来,毁灭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神兵利器,仅仅只一个回头,便可以将一切击得粉碎。

陆文轩不知在何时紧紧握住我的手,牵着我走进病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在那一瞬,在手被人紧紧握住的那一瞬,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在我的手上,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一时间,我竟可笑的贪恋着这种感觉。

“湘湘,好点没有!”陆文轩放下东西,却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好多了!”陆湘脸色不太好,右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不是很方便,她微微动弹了一下,像是想坐起来,林煜赶忙过去扶她,动作轻柔小心,像是护着一件绝世珍宝。

“沐雪,你来看我了啊!”那女孩语气温和,笑容莞尔,一如往日般宁静美好。

却不知为何,我在那笑容中看到了嘲讽炫耀,甚至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用特地过来看我!”

陆湘重点强调了‘你们’,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了林煜一眼,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笑容温和却能轻易刺穿人心。

陆湘说口渴,林煜就立马端了杯水递过去,怕她被烫到,还轻轻吹了吹。

举止优雅,动作温和,与我爱人的模样分毫无差。

“我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假装若无其事的说着。

我知道陆湘喜欢的人是梁成钰,可偏偏受不了她看林煜的神情,就像一个胜利者在炫耀战利品那样的得意神情。

那是我深深喜欢的男孩,即便自己无法拥有,也希望有人对他温柔以待,可是陆湘,她凭什么?!

她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放任他深陷其中?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自以为是的猜测,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我吗?

我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把彼此逼到绝路?我究竟在怕什么?最不济,也不过是他亲口告诉我他从来不曾爱过我,又能有多痛、有多伤?总好过现在,连爱一个人都毫无立场。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无法放任自己去看那样温情的画面,他的一言一行,都曾是我世界里最明媚的光,而此刻,却成了蚀骨的毒药。

我多想躺在那儿的人是我,哪怕我瞎了瘸了,哪怕没有明天,只要他此刻细心照顾的是我,眼中看到的是我,心里想念的是我,那对于这世界,我便无所畏惧……

“沐雪!”手被人紧紧握着,熟悉的温度传入掌心,我几乎不受控制的回握住他的手,心里想着,就这样紧紧握住这一双手,这辈子再也不松开。

被我紧握的手轻轻颤抖,继而用力捏住我的手,似乎要将它捏断一般,带着撕裂世界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的幻想。

“你把我当谁?!”陆文轩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三分冷清七分桀骜。

“你放开我!”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却不知在何时,人已被他拖出了病房。

陆文轩,你究竟要怎样?你妹妹欺辱我,现在连你也要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沐雪,一切不都如你所想那般,你不过是亲眼目睹了它的存在,为什么还会觉得委屈?为什么还会觉得不甘心?

陆文轩一把按住我的头,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我的唇边,带着惩罚和掠夺,唯独没有一分爱意,我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双手不断捶打他的背,陆文轩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紧紧地抱住我,绵长而热烈的吻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自觉张开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他却趁机撬开我的牙齿,探入我的口中,吻得深情而用力……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用力咬住他的舌头,一股血腥蔓入口中,陆文轩却并没有放开我……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期待什么,或者还配期待什么,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满心只有抱怨和心灰意冷。

如果说和陆文轩接吻时被林煜撞到的心情是屈辱无地自容,那么此刻,当我发现梁成钰刚巧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早死早超生吧!

梁成钰依然是经久不变的高傲神态,如同一座神圣而*的雕塑,一座目不斜视会移动的雕塑。

他不动声色的从我身边经过,仿佛不曾看见过如此不堪的场面,与之相对的,便是三三两两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小声的议论和轻笑。

虽然他们并不一定是在议论我,也不一定是在嘲笑我,但总会让我生出一种受人非议的错觉。

我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呆下去,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大概是最传统浪漫的幽会,可我发现,此生竟再无可能去体会,我知我喜欢的人他不会来,永不会来……

我只能跑,一直用力的跑,将一切回忆扔在脑后,摔得粉碎,唯有这样,我才能从这巨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你还跟着我干嘛?你还想怎样?!”陆文轩,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

没有人会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强吻,更何况那个人你不喜欢。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别再傻了!”陆文轩一把拽住我,把我圈在怀里。

“呵!”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我沦落自此,甚至连回头都没有资格,究竟是拜谁所赐?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不算太傻?”

“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的!”陆文轩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言语,温柔而深情。

我该相信他吗?我能相信他吗?

……

我他妈要是信了他,那一定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陆文轩,你太有趣了!”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牛皮糖一样的缠着他,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陆文轩身子一僵,目光定定的看着我,带着几分疑惑和不安。

“陆文轩,你不就想跟我上床吗?随便你!拜托你速战速决,完事之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陆文轩忽的一把推开我,扬起一只手作势要打我,我没有躲,只是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

‘砰’的一声响,没有预料当中的疼痛感觉,我诧异的睁开眼,看见陆文轩的手砸在我身后的树上。

我看着那只沾满鲜血的拳头,心想着这一拳要是落下我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刺目的血红,似乎连他眼中都染上了一层血色,像极了一匹被激怒的野狼,看得我心里直打哆嗦……他妈的,要不你就干脆打死我算了,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威胁我是吧?

我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才不算是太怂,只见陆文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衬衫,慢条斯理的将纽扣一颗颗扣上,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真好!真是好一个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你说,‘斯文’和‘败类’这两个意思完全相驳的词语,究竟是如何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而无半分违和感的呢?

陆文轩,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曾经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管不顾,只知顺着自己的意愿行事……你费劲心思,机关算尽,为的不就是这样吗?现在这样故作姿态假装高尚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赌上我的矜持我的清白,只为证实一个男人近乎变态而无法自拔的错爱。

摆脱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兴致,陆文轩喜欢的是陆湘,是矜持美好的陆湘,以至于他要时刻捍卫这份美好,而沐雪不同,在陆文轩眼中,我不过只是一件与陆湘长相相近的玩物,随时随地任他把玩……你越是表现的冷淡抗拒,他反而越觉得你像极了陆湘的影子,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彻底打破他的幻想,好让他知道,我与陆湘形似而神不似,即便得到,也不过只是一副无用的躯壳。

富贵险中求,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场博弈,终究还是我赢!

可赢了又如何,一切终究不能再回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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