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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五年校庆(下)

岳迟双手插在腰间,一堵墙式的站在伙房门口檐下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前来领鸡的老师们,是怎么看怎么也不顺眼。

不过,台阶下面的这一片前来领鸡的老师们,看着眼前台阶上的岳迟,的确也多了几分玩赏心情。只见岳迟那至少也有三百斤左右的身躯,从上到下,那滾圆的脑袋滚圆的腮、滚圆的脖子滚圆的肩、滚圆的肚子滚圆的臀,俨然就是一个塔式瓶。所美中不足的是,插在腰间的两只胳膊,作为塔式瓶而言,多了两个不必要的鼻,仿佛成为了一个累赘,有些画蛇添足了,如若不然,这上半部分几乎差一点就成为塔式瓶的标准器了。

提议让岳迟来宰杀鸡的不是别人,是学生科的科长韩陶。韩陶每周也兼代四节的体育课,所以岳老妻听见是韩陶提出了这个馊主意,也以吊儿郎当的那么两节课来回敬他。

韩陶平时与岳迟之间素有斗嘴的来往,两人只要一打面,相互之间不斗上几句,那简直比丢了孩子还要难受。这次岳迟自然亲自找到了门上了,韩陶当然也绝对不放过再斗上几句的机会,更何况当着这些众多教职工的面,弄上他几句,多少也给老师们解一解平日对这个胖子所时时丢给他们的横眉冷对样子的不满,给大伙长一长精神。

于是,韩陶对着岳迟那副尊像富有挖苦地说:“岳老妻呀,才一天没有见,你又富态了一圈,这嗓门也高了,在那里一横,更像尊丧门神了。你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吗?是胖死的,也是笨死的,是死在了胖与笨的综合症上。叫你多干点活,就是治你的胖与笨的综合症,让你多活上几天,多享受几天这学校发展过程中所能给你带来的福利,知道不知道呀?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呀。”

所有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同时也惊得几只鸡也“嘎嘎嘎”叫起来跳起来。

岳迟自知这一遭是让韩陶占了便宜,当然也当仁不让,不能让韩陶就这么白占了便宜,马上便冲着韩陶说:“你这个烧不透的汉陶,说出话来就是一个二百五的臭味,真不愧为你爹妈给你起一个‘汉陶’的名字,在地下窖二千年,扒出来还一个不熟。现在市局新建的第十八号窑场的是高科技了,你是不是还要再到十八号窑场里面再烧上一次,烧透了,再回来重新做人算了。”

韩陶当然也不示弱,接过来说:“你这岳老妻越来越不懂规矩,越大越不知老少了,再不听话,我告诉你老婆,让你老婆再罚你跪瓷片。”

不少的人又被韩陶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其实,韩陶与岳迟是同一个村上的老乡,说起来也是属于表叔爷们称呼,岳迟今年四十岁,比韩陶大十岁,论辈份,在村中要称呼韩陶表叔,而岳老妻的老婆也是当村的人,而且还于韩陶占有老亲的关系,而在辈份上,韩陶是属于岳迟的老婆的爷子辈上的人。所以,韩陶总是要岳老妻给他改口,以他老婆的称呼来称呼自己为爷。岳老妻当然不情愿,这一则表叔爷们的习惯了,再加上这表叔爷们之间这口无遮拦的来往,那里有这个称呼什么爷的道理;这另一则是认为韩陶是在要占他的便宜。所以,在大众之下,这岳迟不仅没有称呼韩陶一个爷字,就是连个表叔的称呼也没有。韩陶呢,也不在乎这叔不叔爷不爷的称呼,总是也要图一个嘴上痛快,于大众之下,总也要对岳迟摆出一个长辈的样子来,并且也很少能称呼一声岳迟或老岳、岳师傅什么的,却总是要把岳老妻这个不雅的外号挂在口头上。岳迟呢,虽然也有时真的也对韩陶叫上一声叔呀爷呀的,甘愿做上一次小字辈,与韩陶亲近一番,但那是在暗处,在没有人地方,在需要韩陶为他帮忙做事的时候。那么,韩陶称呼岳迟这个岳老妻的外号又是怎样来的呢?岳老妻与韩陶之间又是怎样形成了这样的一种特殊关系呢?这还得从岳老妻是怎样来到这陶瓷中专当起了这大师傅说起。

韩陶与岳迟所住的村子距市区约百里之遥,在当地是比较有名的大庄村,名叫韩柴集,全村约有四千多人,以韩、柴为大姓,而韩、柴两姓之间,老亲犹在,新亲又续,则是亲戚套亲戚的关系。岳姓在韩柴集是属于小门小户,没有几户人家,如果要想在当村过得安稳些,也只有与其他小门小户人家一样,在韩或柴姓之间寻上一个媳妇,把这亲戚套牢了,这日子中的白眼珠自然也就少了许多,腰杆子也就硬朗了许多,说话做事也就少了许多的顾及。岳迟在韩柴集就是属于类似的状况。即小门小户人家傍上了柴姓大姓人家,同时又与另一韩姓大姓人家套上一层间接的亲戚关系。因为这小门小户人家傍大姓,首先就比人家矮了半截,所以,岳老妻的这一绰号是来至于妻子比他年纪大了十岁的村子里的一位老姑娘。可岳迟能够来中专学校做起了大师傅,也多亏了这位老姑娘。

这事源于柴姓家族续家谱一事,市窑务局柴局长非本地人,是属于革命一生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的那种老革命。老家遥远,多少年也难以回家一次,而在其自己的老家村中,自己这柴姓却成了独姓,虽然革命一生,但这心中也不免想有一个家族的亲切感,于是,韩柴集柴姓续家谱一事,自然也就吸引了急于找祖归宗的柴老局长的关注,而韩柴集柴姓家族能有这么一位局长级别的大人物光顾族中,自然也会蓬筚生辉。于是,柴老局长找到了祖宗,柴姓家族也壮大了族威,双方皆赢。然而,也就是在这次续家谱一事中,这位柴姓老姑娘的父亲,以族中司仪的头面,向柴老局长提出为其女婿找一份工作的请求。柴局长初进族中,自然也就没有推辞道理。而恰在这时,作为老亲加乡邻的韩陶又为柴老局长提供出中专学校正缺少一个大师傅的信息,于是,这岳迟又凭着自己一手的烹炒手艺,顺理成章地来到了中专学校做起了大师傅。

岳迟不仅在学校里做起了大师傅,而且还在伙房这个不大不小的天地中,于几年的时间里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把手。岳迟当然明白,这片天地的打造离不开市窑务局的柴老局长,当然更离不开韩柴集柴姓家族中的那位柴姓老姑娘的妻子,还有那位柴姓司仪的岳父大人。每年的清明时节,柴老局长前往祭族,那位柴姓司仪的岳父大人总是要盛宴族人中的这位局长明星,自然之间,岳迟的校中地位也就得以提高与巩固,于伙房中的权力也就没有人为之能代替。于是乎,像韩陶这样的人物,在岳迟的眼中也就属于一般或平平了。

眼下,韩陶当着众人的面竟把这位大师傅家中老婆搬了出来,以怕老婆或者示意他在此吃老婆饭来揭他的丑,从中挑得大家一笑,以显得韩陶他自己嘴上的高明,岳迟心中自然明白了一个十成。

于是,岳迟也顺着韩陶的话茬接过去说:“咳哟,你不胖,道也喘上了。说你不熟吧,你还真的把自己认作是汉陶了,我看你充其量也不过是第十八号窑场做实验时的那些刚刚被柴火熏黑了皮的那类的生胚子似的货。说起话来就带有火不足的味。”岳迟索性当众也把韩陶骂上了。

韩陶本来就是为了讨一个乐,才给岳迟交上的,况且本来这来往于表叔爷们间的嬉闹就没有间断过,但他没有想到眼下岳老妻这个东西竟然红口白牙地骂上人了。“真他妈的不是个狗日的东西!”韩陶立时瞪了岳迟一眼,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但他表面上还是似笑非笑地冲着岳迟说:“你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变得成了猴子脸了,说变就变,翻脸比炒菜翻锅还要快。怎么,这伙房的一把手当得长见识了,腰杆子硬了,翻脸不认人啦,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韩陶还是从表面上让了岳迟一马。

这真是,责人之心何责己,恕己何须恕他人;人逢对手精神爽,即使呛逗也给力。

【作者***】:谢谢编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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