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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 搞校庆隆重超预期

第五回

搞校庆隆重超预期柴局长一病不再醒

葛生一主持全系统葛龙泉甘心做孝子

几天之后,轰轰烈烈的校庆终于在一派隆重而热烈气氛之中结束了。

形势大好,而不是小好,一切都要比计划预料中的情况好得多,市五大班子的领导全到了,市各委办局的领导当然也全到了,而各区县的领导或者代表以及各兄弟单位的领导或代表也全到场了,各媒体的记者们,市里的一个没有落下,而外地驻市的媒体也来了不少。怎么说哪,这应当是市窑务局历史上同是也是陶瓷职工中专从成立那里起,从未有过的如此体面如此宏伟如此作为的隆重。与陶瓷职工中专学校的这一校庆的场面相比较,全市其他职工中专学校,则就几乎是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的存在了。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其他职工中专学校的工作做得不好,但陶瓷职工中专学校的这一校庆所让人羡慕的场面,毕竟是其他职工中专学校所不敢想也难以做得到的。

但也有不少的人认为,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市窑务局中的那位绰号老柴窑的老革命老局长的面子所致,如果没有这位老革命老局长在,有谁能保证这市里五大班子的领导成员全到场来参加庆贺。那么,如果没有了这五大班子的领导成员到场,其他方而的领导或代表又能来多少,这又有谁能说得清。然而,事情总是存在着其应有的两面性,或许是过度的操劳,或许是过度的兴奋,也或许是自身所固有的疾病所致,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就在校庆结束的当天晚上,市窑务局素有老革命之称的柴局长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市中心人民医院,其深度昏迷,情况不容乐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如此大好形势刚刚推到顶峰时刻的市窑务局于立时之间却失去了自己的掌门人。当务之急,这市窑务局工作的主持人,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居于二把手位置并分管人事工作的葛生一副局长的身上。

但是,同样在这窑务局局长位置突然缺失的形势之下,也使窑务局负责业务工作并处于三把手位置的葛龙泉副局长看到了一线的希望,并隐隐感觉到了有一个绝佳的机遇有可能会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会在突然之间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至少这是个机会,而这机会之中有一个机遇存在,至少是多了这么一个可能,至少会比有柴局长这个老革命老资格犹如同一堵大山似的那样,摆在自己的面前多了些希望。同时,葛龙泉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与葛生一之间,可能、或许是、一定会有一场官场上的道与术的搏弈。

葛生一,四十多岁,文化大革命前的本科毕业生,工作一向稳重,处事公道,做人也以光明磊落而不善做小动作而让人称道。而且,葛生一单单就在市窑务局机关中的工作年限,就已经接近二十年。他从一个科员做起,到副科长、科长,其中,在政工科长的位置上,就不下十余年。而今,在副局长的位置,也已有六、七年之多了。可以说,在整个市窑务系统中,他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组织部长,也是一个颇有声望及群众基础的干部管理领导者。可以说,在市局直属各单位中,不论是老干部还是新干部,没有不是经过他这位副局长一手培养提拔的。

葛龙泉,市窑务局副局长,四十岁,比葛生一略小几岁。他与葛生一的仕途道路大有不同。他既没有像葛生一那样的城市家庭的生活背景,也没有像葛生一那样的高学历。葛龙泉只是读过小学,至于读过几年,或许是一年或者是半年,恐怕连他自己也记得不怎么清楚。他家处深山,家中的穷困,那不是仅仅能用一个穷字能解释得清的。至于他是怎么只身一个人从大山里跑了出来,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似的流浪儿,流落到了这个陶市的城市周边,以讨饭为生而自生自灭地胡乱地穿梭在千家万户之间,连他自己也已经说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之后,他有了一定的身个,也有了一定的力气,于是便在城周边的一些小窑场中干些杂活,期盼着那些窑场主们能给他一顿饱饭,或许还能再赏给几个工钱,那个时候,他仍然还是一个孩子。

几年之间,他到过几个窑场,换了多少个主人,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有一年的冬天,天气格外的冷,地上的积雪厚厚的铺在地上,他走头无路,为了取暖而不至于被冻死,他误打误撞地钻到了一家大窑场的窑洞里,也就是在这一次的误打误撞之后,他才真正的结束了自己的孩时流浪,一天天一年年地走到了今天。

听老家村子里的人说,有一个叫景德振的老乡在一家国营窑场里做烧火匠。于是,他误打误撞地来了一

这家的大窑场,正是市窑务局直属下的第一窑场,也是市窑务局直属系统的第一家正式建立起来的国营企业,同时也是全市从工商业改造过程中而诞生的第一家国营企业。企业规模之大,人员之多,产品之丰富,在全市的陶瓷行业中,皆属于老大的地位。

葛龙泉至今也不会忘记,当他一个流浪儿屈倦在那个窑洞内躲避风寒之时,腹中的饥寒交迫已经使他达到了一个人生的极限,也就在这个人生的极限正要但还没有到来之时,有一个烧火的窑匠师傅发现了他。说也巧,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询问之后,这位窑匠师傅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葛三,而这位窑匠师傅竟然是深山中的那个老家中在城内做工的烧火大师傅景德振。景德振自然也了解这个小老乡葛三家的变故,娘已经早走了,爹也不知去向,两个哥哥也不见了,这个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景德振自然也就将这个流浪到此的葛三收留了下来。

葛龙泉有一个既能避寒又有饭吃的地方,自然也就结束了自己的流浪。开始的时候,葛龙泉就跟随在景德振的左右,做点杂活,收拾一下工具,也颇得景德振的喜欢。为此,景德振还建议窑场里能给他发一点工钱。渐渐地,葛龙泉成了这个窑场的临时工。

葛龙泉非常聪明,而且特别会察言观色,特别会体察对方的心理,还有一张能言善说并能始终热乎他人心窝子的巧嘴。这些长处,也是他多年来在自生自灭的游荡生活中磨练而成。不要看他读书不多,但他却知道历史上许许多多的故事,比如,汉代韩信的故事,他就能一口气的给你讲几个而不会有什么重复。这些,也是他在四处游荡居无定所之时,从街头小巷中的那些街头艺人中听到的,而听得多了,也就从单纯的故事表层深知到了这故事后面的深层次的含义,明白了这故事中的诸多的道理。于是,也就有了他自己能够学习与效仿的范例。比如,他就试着学习韩信特别是试着去做敢吃他人胯下之辱的事情,并也从中学到了什么是耐,什么叫忍,什么叫宰相肚里能行船。所以,几年下来,他从窑场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临时小杂工,转正为一个国营窑场的正式职工。不久,又成为一名技术员,继而又提升为组长、班长、副主任、主任、副场长、场长。当葛龙泉当上场长的那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在全市大名鼎鼎的国营窑场,自己一个只读过几天小学的流浪儿,竟然站到了这个一把手的领导位置上。这样的一块天大的馅饼,究竟是怎么就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呢?他既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但却事实如此。但有的时候,葛龙泉他依然也似梦非梦,在自己的场长办公室里,关起门来,独自一个咬一下指头,感觉一下这是否是真的。不过,葛龙泉在一段时间的场长权力实践之后,他反而逐渐地清醒起来。他想了又想,分析了又分析,自己突然觉得,于这窑场之中,数遍所有之人,从头到脚,剥开这些人五脏六腑,比谋略,比心计,比能言巧辩,比察言观色,比真干实干,比技术水准,这么一个国营窑场主的职务,还的确是非己莫属。于是,他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价值,重新评估自己的潜力,在做了三年的场长之后,又选择了以退为进的战略战术,放弃自己场长职位,要求到市窑务局机关内做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从而又从一个办事员开始,逐步由副科长、科长,最终实现了眼下这个副局长的职务。

市窑务局里有那位柴老局长在,葛龙泉始终就没有而且也始终就不敢有向着局长这个位置窥视的心理。在葛龙泉的心里,柴局长不仅首先是一个具有与自己不能同日而语的老革命的资格,而且在这位柴老局长的革命历史故事中,还有着像宋代那个古老柴窑一样的秘密。在葛龙泉的眼里,这位柴老局长浑身上下就如同那个只有记载而难寻真器的“瓷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色异制精,近世少见,素有为古来诸窑之冠美誉,后人皆不能伪之”的传说中的柴窑器。葛龙泉查过也读过有关那古代柴窑的传说:那柴窑出自河南郑州,是公元954年时后周显德元年世宗柴荣所创,时称御窑,至宋始,才以其此柴姓而以柴窑称之。柴窑历史久远,柴器珍逾是凤,自古就有“柴窑片瓦值千金。”的谚语,极言其难得可贵,而历代皆有人得其柴窑碎片作以装饰或以此作为珍中极品之古玩。

葛龙泉把这位柴老局长喻为柴窑器,把他当作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并当作了一座不可不依靠的大山。葛龙泉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一副局长的位置,如果没有这位柴老局长的培植重用和提拔,那也是一个永远的至少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直白的说,就是这位柴老局长提拔他到了这个市窑务局的副局长的位置上,而且在整个市窑务系统之中,还真的没有不同的意见存在,没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葛龙泉纵观自己这些年来一步步走过的日子,他首先应当而且也最要感激的,也就是这位柴老局长,而他唯一能为这位柴老局长所贡献的,就是每天去做这位柴老局长所能喜欢的事情。除此之外,既别无他物,也别有他事。葛龙泉暗自把自己与柴老局长的关系比作乾隆与和坤的关系,柴老局长就是乾隆皇帝,而自己就是那个一生都在讨得乾隆皇帝喜欢的和坤。但他自己与和坤又有不同的是,既要保持自己的洁身自好,与柴老局长之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又要心心相印,做每一件事情,都要走在了这位柴老局长的前面,并要做到了这位柴老局长的心里。最终成为了这位柴老局长日常工作中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让这位柴老局长时时刻刻在他的那所老柴窑的窑火中,保持着一种对他葛龙泉的异样的宠与信。

柴老局长的住院了,市窑务局的日常工作暂时由葛生一来主持。从表面上看,如果市委不再向市窑务局派遣局长的话,那么,市窑务局局长的这个位置,已经是顺其自然非他葛生一莫属了。但葛龙泉并非这样认为,一是这位柴老局长至少现在还在,二是这个市窑务局局长的位置在全市来说,是一个举足轻重位置,到底是最后花落谁家,目前是不可以预测的。葛龙泉相信“事在人为”、“天算不如人算”和“人定胜天”的这个道理,只要是你能够做出足够的付出,春华秋实,应当是一个铁定的规律。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当柴老局长的病情被大夫们做出无力回天的结论后,葛龙泉却一返常态,在市局的工作会议上,主动提出由葛生一来主持全局的工作,而自己则完全泡在了医院中,泡在了柴老局长的病床前,代表整个窑务系统万名干部职工,为柴老局长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尽孝服务。不仅如此,葛龙泉还凭着自己分管财务工作的方便,向医院支付了一大笔资金,要求医院利用自身所有的条件,在全国的范围内,调集凡能够调集来的专家学者为柴老局长会诊,研究治疗方案。而每一个专家的到来,葛龙泉都要进行专门的盛情款待,而坐陪的则是市里的各政要人物。

葛龙泉的所为,不仅好感于市里诸多的政要,而且也感动了窑务局系统相当多的干部群众。这在一般人看来,葛龙泉是个知恩必报识大义悉大局的君子。并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的增加,葛龙泉的威信与声誉也随之不断地上升。葛龙泉几乎成为整个市窑务局系统干部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道德标准。

这真是:莫怨天来莫怒人,五行八字命生成;生死难料灾与祸,灾祸之后福祉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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