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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四回 非常时期(上

第十四回

非常时期言非常姚辩任职遭非常

知己知彼心相映不忘病中老局长

一切安好,眼前的这个精神焕发的姚辩就是最好的雄辩。时间不长,人们都走了,接待室里只剩下了葛龙泉、姚辩两个人。

葛龙泉示意姚辩到自己的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直接地冲着姚辩认真地说:“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就直接给我说一说,在昨天下午发生在你们家胡同口事情的整个详细情况。”

“就那么一回事,屁大的一点事,就是一个意外。”姚辩仍然是嘻皮笑脸,俨然一副哥们心态。

“你别给再来那一套,我是认真的。这是对你好。”葛龙泉认真地说。

“什么呀,我就是认真的。元老师,就住在我宿舍的前两排,这两口子,学校这次大庆,不是分的鸡吗,也就是图一个吉字,分给他家的鸡被黄鼠狼咬死了,他老婆季红要吃,元老师说,黄鼠狼有狂犬病毒,不能吃。季红舍不得,坚持要煮了吃,元老师坚持不让,两个人就争,元老师争着要扔,季红争着要煮,这争来争去,正好被我赶上。”姚辩编得很完整,继续说:“鸡毛蒜皮的事情,真的是没有叫你们局领导那么大惊小怪的。一大早的,两位局长大人就上门了,难道就是为这件破事。哥们!不至于吧?”姚辩想到了这,似乎有点惊讶。

“我现在不是你的什么哥们,是你的上级领导。姚辩同志,我希望能够听到你认真的而且是真实的解释。”葛龙泉似乎板起脸来:“我再重申一次,我这是对你负责。因为这是非常时期,我必须以非常时期的思维来对待发生在你身上的任何的问题,不论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或者是无中生有的问题,甚至是谣言。”

姚辩似乎看到了葛龙泉眼前的这个态度中所含有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再以哥们的态度来对待了。便稍稍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停顿了大约一分钟的工夫,才吐出了他的一句真正想说而又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想说出的话:“元书府,这个东西,真不是他妈的玩艺儿!”

“你看看,刚才还是元老师呢,现在却成了不是他妈的玩艺儿了。这正常吗?是没有事情吗?”葛龙泉说。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姚辩平和了一下。

“你就不必争辩了。有了你的那么一句‘真不是他妈的玩艺儿’我就全明白了。”葛龙泉下结论地说:“是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但眼下却是一个非常时期,这一点你应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才是。”

“什么非常时期?校庆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报纸、电视、广播,也都完了,还有什么非常时期可言。”姚辩认为所谓的非常时期已经过去。

“你呀,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校长任职问题?难道这对于你来说,不一个非常时期吗?难道就你个人来说,不比校庆要非常更多倍吗?”葛龙泉认真地说:“今天我可以告诉你,这也许是我有点违反组织原则了,但我还必须要透给你一点本来就不应当让你知道的东西,比如,在你的提职问题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现在虽然说八字已经有了一撇,但究竟能够成不成一个八字,仍然还有不可知的因素,或者说是这里边有可能存在着不确定因素。比如说在局里研究你的上报问题时,就有人提出来说,你的学历问题,比如说,不是全日制的大学出身,文凭不达标。比如说,学校是教育单位,一个教育单位的主要领导人应当是一个受到过高等教育才行。有些问题,我可以据理力争,比如说,姚辩没有进入过全日制大学,但这属于他个人的问题,谁不想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如果说是因此而不合格,那么,我们市窑务局的柴老局长首先就不合格,接下来,我这个副局长更是不合格了。老局长还有老革命的本钱可吃,我是什么也没有,就是一把泥一把泥给捏出来的,就是一把火一把火给烧出来的。一个市局的领导班子正副局长不合格,这个班子还合格吗?由此,也就推定市的任命也有问题了?话再说得远一点,毛泽东主席也没有进过全日制大学的校门,只不过是一个中专的师范生,是不是也因学历问题而不合格。毛泽东主席也没有进过军事学院的大门,不是照样领导千军万马把蒋介石这个所谓的内行打垮了吗。”

姚辩听着葛龙泉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原来自己的校长任职问题在市窑务局内还有这么一档子的事。于是,他似乎看到了葛龙泉在他的身上所付出的努力与呵护,一种感激的心态油然而生。同时,他也觉得在市窑务局内被他一直视为的老上级老领导,似乎也太不应该了,这门子做法似乎太不近情理,太不能让人接受与理解了,毕竟也是在一块工作生活了这么些年。于是,面对葛龙泉的所说,姚辩他不再以哥们的态度来与此相争了,而是马上以一个小弟弟的及一个被领导的下级的感恩态度,仰望着葛龙泉,认真地仔细地聆听着葛龙泉的继续指示。

“当时,还是我们的柴老局长坚持原则,老革命就是老革命。他说:‘世界上什么最光荣,只有劳动最光荣,只有劳动者最光荣,而不是只有学历最光荣,我同意支持龙泉的意见。’到了这个时候,才没有人再提出反对意见。”葛龙泉说着,看了看面前姚辩那种已经被打动的样子,继续地说:“我就看不过去有个别人以学历比人的态度,他们就不知道,当他们在舒适的高等学府中习字作业的时候,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些人在一把泥一把汗一身灰的劳作与奉献。咱们就讲自己的这一行,那些被现代人视国宝的宋瓷、元瓷、明清官瓷,其制作窑工们,又有几个出身进士列于翰林的?明代时大彬所制之壶,现在动辄几百万,可世人只知道他是万历年间的紫砂艺人,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生卒年月,也没有人知道他出于那家的高等学府。这说明了什么?时大彬也是一个没有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普通人吗。怎么姚辩在自己的窑务系统中在自己的学校中拚杀了这么多年,做出了这样让人有目共睹的成绩,到了应该有个名正言顺的时候了,会有这样一个不尽人情的思想呢?”

“就是,咱们陶瓷中专过去是个什么样,现在又是个什么样,这不是秃子头的虮,明摆着的事吗,这人心隔肚皮,真是,真是。”姚辩听着葛龙泉的话,也开始感叹起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那些有什么高学历的人,为什么就不想一想他们的所谓的高学历不就是数不清的普普通通的劳动者的汗水给他们浇灌而成的。”葛龙泉说。

“就是,就是。”姚辩附和着。

“可见,这就自然而然地引出了对于你来说的一个非常时期的非常对待问题了。你想想,在自己的窑务系统中,被我们一直认为是比较知根知底的仍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再放到全市之中,在你的任职审查中,会不会还要出现其比这样的想法更为值得考虑的问题?”葛龙泉不由得严肃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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