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明成化哭泣辞旧人雍正款爽谈来之因
景泰兰独自三千万其他人各自二千五
再说明成化“呜呜呜”地哭着回到了专业课教研室，来取他办公桌内的东西。其实，他办公桌内也并没有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他平时收集的那些什么名言名句，也就是他所认为的醒世名言之类的东西。
办公室里，只有宋均辞、元书府和刚刚被公布为专业课教研室主任一职的雍正款。嬴清还没有回来，说不清她是在有意躲避明成化还是做她的副校长工作交接去了。
明成化进屋“呜呜”了几声，可能是觉得在这些同事面前有些不那么体面了，尤其是宋均辞和元书府面前显得有点拉不下脸来了，便抹了一把脸，停止了下来。但他也并不说什么，因为，他觉得只所以叫他去瓷土厂当副厂长，就是自己自找的，不能怪其他的人。其实，教师节在陶艺大厦说地球是圆的还是扁的那会，从宋均辞拉他那一把时，自己就已经感觉要出事了，只是觉得不会来的这么快。如果能给他一点时间的话，他会想办法把自己给自己挖出来的这个坑填补上。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生米都成熟饭了，再怎么着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宋均辞与元书府也不好怎么来安慰他，特别是眼前的这个雍正款，刚刚调进来，便公布了一个专业课教研室主任，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背景？不知道。而且所来的四个人，无一不漏地全部安排到了学校中层干部的岗位上，成了正式的市局管理的干部。这至少可以让人认为，来者一定是各有背景各有故事。所以，当着雍正款这个新主任的面，宋均辞与元书府本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明成化，也不得不有些个顾及，或者说是一种顾虑。在眼前的这种场合下，还是少说为佳，等到放学之后，再到明成化的家中来安慰一下，邻里之间，谁想说什么也大可不必要想得那么多了。
也就是一小会的工夫，明成化便拾掇完了。临走了，他向着宋均辞和元书府辞行道：“老宋，我要走了，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关照，还有元老师，现在我完全可以理解了，以前你对我的那些提醒，都是善意的，都是在帮我，为的是我好。只是我没有你们二位的学问深，理解肤浅，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宋均辞接过来说：“老明，什么也别说了，景德振也在瓷土厂当副厂长，那是个好人，到了那里，多依靠着他一些。”
“景德振去瓷土厂当副厂长了！”元书府一怔，说：“他的那个儿子有些日子没有来上课了，当时是景德振来给请的假，说是也就三两天的时间，可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正要找他哪，怎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离城一百多里路，还在个山沟沟里。”
“这事你就算了吧，以后你就知道了。”宋均辞说。
元书府也不再说什么了，又转向明成化说：“明老师，你能理解，我很高兴。我想呀，你现在还是多往好的地方想，毕竟你也是一个局管干部了。”
明成化苦笑了一下，说：“元老师，你就不要再来挖苦我了，为什么叫我到那个地方去，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明成化说着，手中日记本中的一张纸片掉落到地上。
元书府眼尖，看着纸片的字，弯腰将纸片拾了起来，认真地看了看，说：“嗯，老明，这句话对你很有帮助，应当好好地理解一下。老宋，我读一读给你听：‘人在人底下能活，树在树底下必死。’这句话不错，老明，希望你能把这一句话悟透，一定会对你有帮助。”
“老宋，你给我解释下。”一旦能有名言相助，明成化就要向外走的双脚又停了下来。
“这样说吧，人哪，是可以流动的，而树则不行。所以，就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结果。从这句话上讲，元老师说是让你悟一悟，是有道理的。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你这么一走，未必是坏事，或许就是一件好事。”宋均辞说。
明成化似乎明白了些许，便转身走了。
明成化一走，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雍正款不由得苦笑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提了一个副厂长还哭，现在冷不丁给了我一个主任，不能说是也有哭的味道，但至少是笑不起来。”
雍正款瘦瘦地，脸色有些泛黑，一口被烟熏黄了的牙板，在这个苦笑中显得格外让人琢磨不透。
宋均辞和元书府同时看了看雍正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弄不清楚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两个人都没有作声，各自都在准备着下一节课的事情。
雍正款又抽出一根烟来，在桌面上掂了掂，伸手拿过火柴来，准备抽烟。
“雍主任，还抽呀？”元书府担心又要吸二手烟，有点想制止雍正款一下，希望他不要再抽了，或者希望他能到外面去抽。
雍正款迟疑了下，说：“啊，不抽了。”他将那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抽烟能解闷，这心里有事，抽烟是最好的解闷方式。”雍正款依然是苦笑着解释，希望元书府能够说出一句让他解禁的话来，自己毕竟是刚刚新来的，即便是刚刚公布了一个主任，也不是想抽就抽的理由。
“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大家能找出一个合理的方法来。”宋均辞从旁边插过来一句。
雍正款依然是苦笑着说：“能会有什么东西，领导上对咱这样器重，刚上班就给了一个主任，成了局管干部，还会有什么意见呀。不过，这个时候，如果叫我到学校传达室里做个门卫，那才叫顺心哪。”
“话怎么能这样说？”宋均辞和元书府不由得抬起了头，不明白地看着雍正款。
“咳，这当主任就是一个管人的活，你们二位的学问那么深，都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我呀，给你们说白了，也就算是一个半文盲，能有什么资格来管理你们呀，如果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怎么在这个天底下混呀。不要说是教书，我就连这教本也拿不动。别人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可自己几斤几两能不清楚？”雍正款挺健谈，说起话来不遮不挡，既不留楂也不带刺，有些直来直去不拐弯的味道。
“愿听主任其详。”元书府笑着说：“不然，您就抽一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