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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九十一回秉性不改(下

“唉,这地是你们耕的?昨天夜里我就听到这边有拖拉机的声音。”康锡款向着几个人问,他也不知道是在问哪一个。

没有人来回答康锡款的话,所有的人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的地给耕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看你们也不是本村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康锡款找到了一个似乎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

“噢,那块地是你的?”那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头来问康锡款。

“对呀,那地是我的,是谁让你们耕的?别人的地,不经他人同意,是随随便便的能耕耙的吗?”康锡款有些理直气壮地说。

“是这样的,我们给拖拉机手没有安排清楚,又是夜间耕的,所以,就一块给耕了。不过,这耕耙的钱,我们已经付过了。要不,这样好了,你就出一个耕地钱,这耙地的钱,就不要了。这样行不行?”那个似乎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

康锡款“嘿嘿”地嘲笑了一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又指了指这脚底下的地说:“这地也不是你们的呀。”

“啊,这是我们租的,有协议。”那人回答。

“你们要做什么?”康锡款问。

“种土豆。”那人回答。

“看样子你们这是要在这里搭建一个活动板房住下来不走了?”康锡款又问。

“对,住下来不走了。明天在这还要打一眼井,浇地用。听说你的那块地也已经撂荒好长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也租给我们算了。租金大家一个样,挺优厚的,让你一定满意。”那人突然间希望这个康锡款也把自己的地租给他们。

康锡款抿着个嘴没有说话,回头走了。

第二天,康锡款又来了。这里的活动板房已经搭建好了,里里外外收拾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一些的生活生产用具也都整整齐齐摆放到位,搭建活动板房的人与车都已经走了,而不远处又来了一辆打井的车,不少人正在那里忙活着。

活动板房这边,还剩下两个人。其中,就有昨天说话的那人。而那人看着康锡款又来了,便主动打招呼过来:“来啦,屋里坐。想好了没有,你的那块地租不租,租是很划算的,比荒了强。哎,还没有问先生贵姓哪。”

“啊,好说,姓康,康家窑的康,名子吗,康锡款。村子里的老户人家了。”康锡款说:“啊,还没有请教您贵姓哪。”

“啊,好说,方,方向的方,名子吗,方而平,你就叫我方老师好了。这一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也姓双,但不是方向的方,而是单双的双,也就是成双成对的双,叫双尔尊。以后吗,我们就是地连边的邻居了,请多多关照。”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市陶瓷职工中专学校的方而平,另一个是双尔尊,但他们与康锡款之间,双方都相互不认识。所以,在这个时候,双方都处在了解或试探对方阶段,并没有向着深处方面着想。

原来呀,方而平在学校长期放假之后,自己既没有被留下来值班看校,也没有去找其他方面的工作,一个人长期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忽然有那么一天,他爱人谈起了康家窑娘家母亲在银行那边跟着儿子过日子,家中二十几亩地常年没有管,年年就是一个天收,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这说者无意,可听者却上了心。经过方而平进一步的了解,老岳母在康家窑的责任田,属于两个人的户口,有二十几亩的地,而这些年来,家里的人都来城里了,地哪,也就托付给了左右邻里照看着,每年期间,也就是在收种的季节去老家一次,收收种种之后,再回到城里来。既谈不上什么收成,也谈不上什么收入,反正是在这个家庭中,没有谁指望着这个收成过日子,收收种种也就是在表面上能够堵一堵村子里的人的闲话。可方而平听了之后,却动了心,他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将这块地要过来种,既有了工作,也有了收入,说不定呀,还成就了事业,是件一举多得的事情。有一天,方而平将这事与双尔尊一谈,双尔尊比方而平更热心更积极,非要跟着算一份子不可。于是,通过一阵子的努力,他们俩个又在这块地的旁边租来了三十多亩,并在银行中贷了一部分的钱款,购置了一部分的器具,要准备在此种土豆。于是,也便有了刚才上面的一节。

现在的康锡款依然还是想着他的地被耕耙的事,那个叫方而平的人说了,让他按亩数给点耕地钱就行,而那耙地的钱,就不要了。康锡款自知拿不出这个钱来,况且,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付钱这么一档子的事,相反,还计划着怎样要懒着人家不放,让人家来放血,来给他几个钱哪。

当康锡款听过了方而平自我介绍后,便说:“那是那是,这生意好做,可这邻居难当啊。就我的那地呀――”康锡款说着,又指了指他的那块被耕耙过的地,朝着方而平说:“你们耕了也就耕了,耙了也就耙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已经是成邻居了,哥俩好吗,我吗,也就不会追究什么的。我看呀,你们不是要种土豆吗,你们要不,就一块给种上土豆算啦,这钱呀,好说好说,等到收了土豆之后,卖了钱回来,第一个事,就是给你们二位结清这个账。你们看,这样可以不可以,我认为呀,这样挺好的。”康锡款挺自得的样子,就像村子里的村长差不多,自信而且还带有一个小小领导的模样。

方而平及双尔尊不由得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叫康锡款的人,心中说道:“咳,这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地给他耕了耙了,他还说耕就耕了耙就耙了,也不追究了,这人的脸皮还真的不一般,比拖拉机上的铁犁还要厚。”

康锡款见对方没有出声,便“嗬嗬”一笑,转身走了,而且边走边说:“那事呀,你们先考虑着,不慌,不慌。”

然而,到了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的时候,康锡款又来了。

“二位,早上好,吃过饭没有?”康锡款嬉皮笑脸的样子。

而这一次,康锡款可就没有上两次的待遇了。

方而平及双尔尊从打井队那边的人清楚地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叫康锡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市窑务局系统中的第一号窑场的那个被买断解职了的家伙,曾多次到局里去闹事,要求复职,但又没有钱还。后来学校里卖彩票,他卖掉了房子买彩票,连老婆孩子都弃他而去,在市里是个有名的无赖,而回到了村子里,也没有改变他的这个赖皮性,现在已经到了摸东家的鸡、偷西家的蛋的程度了,全村子里的人都躲着他走,成了一个全村上下没有理的臭狗屎。

“老康,过来了。今天是不是来送耕地的钱哪?”方而平故意地说。其实,他与双尔尊已经从心底里不再打算着能够要回来什么耕地的钱来了。

“哈哈,钱是有,而且有的是,可我没有带来。不过,我现在又改变计划了,土豆不种了,种那玩艺有什么好,不如种草。所以,你们把我的地必须给恢复到原样,我那地里的草,原来长了多高,就得给我恢复多高,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康锡款完全表露出来了一副赖皮相。

方而平和双尔尊自从昨天了解到了这个康锡款的真相后,估摸着康锡款迟早会来这一套,只是没有想到康锡款的这一套会来的这么快。不过,他们俩个谁也没有打扰康锡款的美梦,继续与康锡款周旋着,来一步一步地实现着他们已经布置好了的计划。

“如果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怎么办?”方而平说。

“那就不好说了,赔钱呗,只要认赔,没有不好说的事。”康锡款沾沾自喜地说。

“哎呀,你看看,你那么一块荒地,给你耕了耙了,我们已经赔钱了,你再要我们给你赔钱,这个理是不是有些讲不通呀。”双尔尊接过来说。

“这怎么能理不通呀,你们做错了事,就得负这个责,天下不都是这个理吗。我听说你们还是城里来的,这个理应当比我要明白得多。”康锡款理直气壮。

“是是是,我们认罚,我们认罚。不过,我们初来乍到,你大人有大量,表示一下意思就行了。来来来,您屋里请,我给你倒茶,桌子上有水果,你请品尝。”双尔尊卑躬屈膝似的引导着康锡款走进了他们的平板房里。

平板房里的桌面上,的确是有一盘的水果,桔子、苹果、梨,挺新鲜的。康锡款倒背着两手走进房里,看着那桌面上的水果,也顾不得了什么了,伸手便将一个大苹果抓到了手中。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方而平一步进来,返手将房门关上,上前一把将康锡款按倒在地。康锡款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那裤子又给一把扯了下来,也就是这一刹那间的工夫,一只皮鞋底“啪”地一声,重重地落到了康锡款的那光溜溜的屁股上。

要说这教训人的设计,方而平与双尔尊计划得也真够味道。俗话说得好:“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方而平与双尔尊对着康锡款打下来的地方,就是专门选择了两个臀部,而且轮换着地方来,如果这个地方已经青紫了,那就再换到另外一个地方来,继续到青紫为止,并保证不让其皮肤破皮出血。一会的工夫,双尔尊打得累了,便与方而平对调了一下,方而平继续扬起那只皮鞋,朝着康锡款两个臀部中还没有青紫的地方打。一直打得下面的康锡款连喊饶的劲都没有了,才最终停了下来。

这一下,康锡款真的知道婆婆就是娘了,那个什么叫爷?什么叫厉害?什么叫疼痛难忍?……,他长了这么大,或许就是这一回体验到了。

康锡款不再喊饶了,康锡款也不再喊爷了,不是他不想喊,而是他没有了力气再喊。

方而平不打了,双尔尊也停了下来。不是他们要停,而是他们两个都在气喘吁吁,更何况,康锡款的那两个臀部已经没有地方下那皮鞋底了。

康锡款想从地上爬将起来,可爬了爬,竟然没有爬起来。他又躺回到了地上,可那屁股刚刚一着地,他“噢”地一声,又回转身来爬到了地面上。

“起来,穿上你的裤子。”方而平吼道。

“不起来是吗,接着再揍!”双尔尊吁吁直喘。

“爷,爷,别打了,别打了,那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康锡款也顾不得疼痛了,爬将起来,穿上裤子,转头跑出了这个平板房。

方而平对着康锡款说:“你给我记住,葛龙泉说了,这是给你准备的第一道菜,你再不老实,还有第二道菜等着你哪。”

康锡款一听到葛龙泉三个字,这脑袋瓜子一下子就懞了,他娘的,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什么来头?怎么这又跟葛龙泉的这个龟孙子连上边了呀?!他不敢再想,也不再去直一言,两手抚摸着两个臀部,撒鸭子式地跑开了。

这真是,宁可以正面不足,不可以邪而有余;计虽妙无成之地,乃施之败而有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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