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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节 酸汤羊肉

张名振眼睛一亮,此次东行,他充分明白水军的重要性。虽说乐文山的建议有让他官军给民间保卫的意思,但是有粮食这么做也不是不行。张名振点头:“好,我即刻南下。”乐文山哈哈一笑:“此事不急,在我这里补给好再南下不迟。”

张名振在济州岛补给南下不提,却说橘妙春孤身带着河马怪西去,去找大同姜瓖。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不说,这一日橘妙春来到大同城,大同城就像庆典一样,满地响鞭炮庆祝。橘妙春奇怪,大同古城遍地鲜血,这样敲锣打鼓是为哪般?橘妙春决定还是到姜宅门口去看。

这时姜瓖刚刚斩杀张天琳,将雁北军安置好,回到自己的宅邸。身后,南十方抱着征西大将军旗,大旗轻轻的摆动。身旁,二十几人卫队,而姜宅,就在面前的门口,大门紧闭。

姜瓖上前扣门,砰砰砰,三下。

门嘎吱一声开了,南北打开大门,侧身而立,黄梦曦带着四个丫鬟从门里出来,恭恭敬敬给姜瓖鞠了一躬:“恭迎老爷回府。”

姜瓖看到黄梦曦头发一丝不乱,想必她每天都整齐的梳妆好等待自己回家。心中感慨。

姜瓖上前,看着黄梦曦,拉起她的手,并且将黄梦曦搂在怀中:“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橘妙春在远处赞道:“这才是才子佳人。”

“什么人?”有个士兵发现了远处正在眺望的橘妙春,还从身后背弓拉箭准备射击,却被南十方的蛇尾打到地上。南十方恭恭敬敬的用蝎钳致敬:“乐船长,您回来了。”上次在橘妙春面前占了便宜,南十方可不想破坏她心中自己的地位。

橘妙春笑着在空中翻滚,一阵白衣在风中旋转。橘妙春落到地上,先给姜瓖施礼:“姜帅,我奉韩先生的命令,将御米从南洋带给你。”说着掏出黄色御米粒递给姜瓖。

橘妙春不喜欢黄梦曦,回头看着南十方。一阵不见,此人变化极大,但是橘妙春还是一眼能看到此人就是当时那个傻小子,只是好奇他似乎和一个女人共用一个身体,倒是和自己与河马怪共用一个身体很像。橘妙春走到南十方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长大了。我现在姓橘,可以叫我橘船长。”

橘妙春转头,对姜瓖说道:“我到七郡主那里,恭候姜帅大驾。”说罢腾空而起,向着北面飞去,消失在天际。

姜瓖知道其实橘妙春并不会飞,她只是借助风力暂时腾空一会儿。但是看到此时身边那些护卫敬畏的眼神,知道橘妙春的出现也不是坏事。姜瓖此次将雁北军三个总兵的所有士兵几乎全部囊括在自己辖下,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也是好的。

姜瓖看了一眼黄梦曦,黄梦曦微微笑道:“老爷,大禹都有三入家门而不入,您去忙吧,我在家中等您回来。”

姜瓖看着黄梦曦的眼角,已经多了很多鱼尾纹。姜瓖笑道:“想什么呢?”说罢将黄梦曦搂在身边。

姜瓖回头:“南十方,将这些人带到校场,将征西大将军旗放到都司后回来。”他顿了一下,说了一句:“回家一起吃饭!”

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笑了。很久了,很多人都未曾在家吃饭。不是不想,是不敢。

姜瓖捧着姜老太太的尸身走入姜宅,黄梦曦陪在他的身边。姜家大宅人很少,此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更加寂寥。姜瓖专门讲姜老太太尸体停放到西厢房,吩咐黄梦曦:“梦儿,去挑一个合适的棺材,给娘置办后事。娘养育我们多时,竟然弄了个这样的下场,我实在愧对她。”说罢,两行热泪夺目而出。

黄梦曦挥手命令左右退出房间,等待姜瓖冷静后说道:“夫君,莫要如此,整个大同城,还需要你。”黄梦曦虽然看到了姜瓖眼角的泪痕,但是还是假装没看见,让姜瓖平复情绪,冷静下来。

姜瓖恢复了情绪,和黄梦曦点头示意。姜瓖走出门外,看到南北在台阶下,端着一盆菜:“老爷,回家很久了,吃一顿酸汤羊肉吧。”

姜瓖的心仿佛刀割一般,酸汤羊肉是何守孝独门绝技,不似普通店家以醋来做,何守孝的酸汤羊肉是以右玉的特产沙棘来做,十分酸爽可口,还有一丝甜味。姜瓖想到何守孝已经离去,这姜宅,人员更少了,不禁叹一口气。

黄梦曦连忙说:“阿北,放到那面,我陪夫君过去。”姜瓖点头:“谁还在宅子里?都叫出来吧,一起吃吧,这是顿团圆饭,不要太冷漠。”

东厢房门推开,草莓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因此推门而出,藤萝跟在后面。草莓是来自西南边陲的人,不太懂礼法,因为治疗才跟着姜瓖。刚才在大同城的城墙上,姜瓖口吐黑血,摔倒在地。草莓急忙以内力维持姜瓖早已狂乱的心脉,用毒术镇住阴鷙之箭的暴乱,着实消耗了草莓不少元气。因此草莓早就饿了,听到姜瓖在叫,草莓就出来了。

在草莓眼里,姜瓖是一个普通路人,根本没看出来他的深厚家底。当初在大同城墙上,姜瓖感到草莓的治疗微见成效,便坚持要单独回到府中,即使是坐车,也要摆出正常的样子,以便让大同军民放心。面对姜瓖的强撑,草莓虽不理解,但是还是竭力去做,让姜瓖至少从外面看还是正常人,不似重病的样子。

看到姜瓖上了车子,草莓和刘晨宇先到的姜宅,来到这个宽阔的大宅,草莓大吃一惊。可是刘晨宇却让她在一个房间里待着,让提前进宅的藤萝陪着草莓,早就憋坏了草莓。

草莓看到黄梦曦和南北等人不快的脸色,虽然草莓心地简单,但是却并不傻。草莓只问了一句话:“咦,十方呢?十方没在吗?”

南十方从门外匆匆赶来,先给姜瓖行礼:“姜帅,全办好了。”姜瓖看着南十方巨大的身材,心中十方宽慰:“十方来的正好,快,一起坐下来吃饭吧。”南十方看到远处草莓和藤萝奇怪的脸色却说:“不了姜帅,我还要安排那两位姑娘呢。”

姜瓖却说:“说什么话,草莓姑娘快请过来一起吃饭,这些日子多亏你一直给我疗伤。这来自辽东的阴鷙之箭,几乎无人可以治疗,只有草莓姑娘花大力气来给我治病。这些日子草莓姑娘因为我元气损耗不少,正好吃点羊肉补补力气。”

草莓虽然只有两块短布遮住了胸膛和下身,雪白的胳膊大腿和肚脐就露在外面,但是她完全不顾形象,大剌剌的坐在姜瓖面前。姜瓖赶紧起身给她盛汤,黄梦曦看到姜瓖的样子赶忙自己上前盛汤。南北又上来几个小菜,草莓大朵快颐。姜瓖说的没错,这些日子她可饿坏了。面前这种酸酸甜甜的羊肉真好吃,草莓吃的津津有味,汤水顺着碗流出来落在桌子上,姜瓖不禁莞尔。

南十方看了一眼草莓,决定分开姜瓖的注意力。南十方走到姜瓖身边,小声的在姜瓖耳边说道:“姜帅,枣强王还在宅子中。”姜瓖脸色一变,赶紧起身:“怎么不早说,引我去见王爷。”姜瓖和南十方站起身离席,匆匆离去。

藤萝看到姜瓖离去,趴在草莓耳边小声的说:“姑姑,吃完饭我们走吧,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人,似乎就是以前婆婆的姐妹。”草莓岂不知道藤萝支开她的意思,其实草莓也看出来黄梦曦和南北不快的眼神,听到藤萝的声音点头:“好啊,我吃完就和你走。”

只是草莓实在太喜欢酸汤羊肉了,也知道可能从这之后再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酸汤羊肉了,因此吃了个盆光碗净,一点都没给黄梦曦和草莓剩下。然后草莓和黄梦曦和南北打招呼后,跟着藤萝离去。

姜瓖在后屋见到枣强王慌忙下摆:“罪臣姜瓖见过王爷。大同遭受劫难,让王爷受苦了。”枣强王连忙扶起姜瓖:“姜帅何出此言,夫人派人照顾本王很好。”姜瓖指责南十方:“王爷没吃午饭吧,你怎么不安排。”枣强王连忙劝阻:“是本王的主意,本王肚子太大,一天吃三顿饭不合适,一天只吃两顿。”

南十方脑子一转,连忙说道:“姜帅,王爷,其实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做主。刚才杨副总兵说,死牢里还有五个人,一直在死牢,说一会儿会送到都司,请示姜帅怎么办。因为人员纷杂,杨副总兵说,会安置好通知姜帅。”

姜瓖明白南十方的意思,因为都司一般不负责民事案件,而死牢中的人其实是卫景瑗在巡抚时判的。此时南十方在枣强王在场的时候说出此话,而在没有巡抚的时候,有王爷和都司长官在,做出来的决定还是比较合适的。因此姜瓖连忙说道:“不知王爷可有时间,能否移驾都司衙门。”枣强王虽然有些惊恐,但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沉吟一下说道:“好,本王换了衣服就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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