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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节 死囚之事

在枣强王换衣服的时候,南十方和姜瓖低声商议。南十方已经不再是南十方,而是变成了芍药。芍药十分警觉的告诉姜瓖:“姜老爷,大同府七十二堡附近,可有不少黑死的遗存。而整个北方,已经都是黑死的势力了。这黑死,可是天下至毒!”

姜瓖倒是知道黑死病的事情可能和蒙古或者大清有关,这黑死本来就是当年成吉思汗大军两大王牌招数之一,另一个是*。蒙古和大清都自称是草原之主,黑死的事情,和他两家脱不了关系!此时芍药说出此话,姜瓖问道:“既如此,芍药夫人可有应对策略?”芍药承认:“给我七七四十九天闭关,南十方要和我一起,我会将大同府的黑死收入体内。”姜瓖抱拳:“有什么困难,芍药夫人请直接和南十方说,不用客气。黑死事大,我会告诉他,让他全权准备。黑死,一定不能成为大同的威胁。”

枣强王穿上黄色的衣服,摆出自己王爷的身份,走出门外。南十方已经恢复原本情况,和枣强王打招呼。南十方和枣强王的关系比一般人要更近一些,看到南十方放松的表情,枣强王心中多少也安顿下来。枣强王再看身旁姜瓖,也换上了大明总兵的衣服。姜瓖安顿南十方去做事,便亦步亦趋的跟在枣强王身后,离开姜宅。

枣强王跟着姜瓖来到都司衙门,姜瓖一直彬彬有礼。而都司外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杨振威早已得知消息在门外等候,看到二人连忙上前打招呼:“王爷好,姜帅好。”

三人走入都司衙门,杨振威解释道:“死牢中的罪犯有二百七十四人。大多是伪巡抚张天琳抓入,其实大都无罪,此次跟着姜帅闯出死牢,全员存活,名单在此。”说着捧上名单。杨振威继续说道:“其实卫巡抚在的时候,死牢原有五名死囚。此次死牢反正,这五人并未逃离,依然在死牢中。还请二位大人明示。”

姜瓖接过名册直接递给枣强王,枣强王却没收下,直接问道:“门外那些人就是这些被伪顺关押的人吧?”杨振威点头:“是的,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毕竟此次反正,他们功劳不小。”枣强王看着姜瓖:“姜帅,您看?”

姜瓖沉吟一刻:“这些人大都是伪巡抚张天琳所抓,张天琳不善判案。而据本帅身陷囹圄之际,探访这些人大多是普通百姓。虽说多少有些不当的事情,但罪不该死。念到此次反正的功劳上,本帅建议,免除他们的罪行,恢复他们的自由身。”

枣强王摸着胡须,叹道:“如此甚好。”杨振威引领二人来到都司衙门正堂之上,那里有空白纸笔。姜瓖看到枣强王早早在旁落座,根本无暇这些琐事,于是自己执笔,写下军令。虽然没有印信,但是三人都知道此道军令的意义,以后补上印的事情,没有人提醒。杨振威取过来军令走到都司大门外宣读,门外欢呼声震天,万岁声不绝于耳,不少人跪下来磕头。

杨振威从门外走回来,微微颌首:“那五名死囚?”姜瓖一顿:“压他们上来吧。”

姜瓖看到五个人都是一身囚衣,身上鲜血斑斑点点,大概在死囚犯人反正时,这些人也没少下黑手。姜瓖也不拍惊堂木,也不做什么仪式,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说吧,尔等何人。”

五个死囚彼此看一下,为首一人满脸胡渣,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大人莫怪,我等五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犯人,由卫大人亲自判定。卫大人公正廉明,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判人死刑。比如小人吴六吉,本是一汉人,却因为好吃酒,酒后在村里胡言乱语,不小心失手打死来劝架的村长。卫大人已经为我安排好后世,三个月前将家中老母亲自送葬。我不求别的,只求一死,早些完结这荒唐一生,早日投胎做好人,不再像这一世荒度光阴。”

周围人也一直磕头:“老吴头说的是,我等只望一死。”姜瓖叹一口气。大明刑律复杂,远非他所详细了解。若是姜小轩在身边可能还知道一些,但此刻姜小轩也不在身边,而是在大同不远处埋伏等待军令。姜瓖叹道:“既如此,你等五人就先行回到死囚牢。据本帅所知,死囚牢的牢子们都在此次反正前,因为受到顺军蛊惑,所有牢子们都被杀光。你等就暂时不关押了,自己寻牢房去住,到时候有人给你们送吃食。”

姜瓖说的没错,死囚牢的牢子们都死了,没死的也不敢回来。当初整个死囚牢装满犯人,死囚牢的人大发一笔,因为曾经在卫景瑗时期那是个清水衙门,好容易张天琳来了,都想着捞一笔。因此这些牢子对于犯人极为恶劣,对姜瓖也不例外。在姜瓖破狱而出的时候,这些牢子遭到犯人的恶劣对待,几乎没有人存活下来。姜瓖倒是不担心粮食,其实姜瓖也没有打算再关押这五个人。就说这五人死于闯贼有何不可?但是没想到卫景瑗对这些人改造竟然如此之深,这五人深刻认罪,竟然无人逃跑。

枣强王点头:“如此甚好。”枣强王原来担心姜瓖对自己有什么不好打算,因此做的是不发一言的准备。没想到姜瓖原来也需要借助他王爷的身份整饬大同混乱的状况,让大同恢复平静,这多少让枣强王心里稍安。姜瓖此举无论做什么决定,枣强王都会说好。只要枣强王出现在大同都司,就表明姜瓖还会承认他大明王爷的身份,那才是最重要的。

杨振威也不会说什么,作为副总兵,他手中原本无人无粮。此次闯贼之乱,收益最大的就是杨振威,不仅麾下有人,而且似乎姜瓖还对于他有所冀盼。因为杨振威出身京城,眼力极好。在大同一团糟的时候,杨振威力排众议,趁机发展势力,吸收不少原来徐有声、朱三乐麾下人马。而姜瓖身边的军职人员都被排挤出大同,原本徐有声、朱三乐手下人纷纷投靠杨振威。杨振威却并不因此感到多少骄傲,毕竟他没有粮食。而大同城谁有粮食,自然是姜瓖。杨振威还需要姜瓖发令给他粮食,毕竟,杨振威也算是朝廷派来的人员,若是姜瓖直接废了他的副总兵职务,总是不好的。所以杨振威积极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安置犯人和死囚的事情,姜瓖看到此人如此有眼色,特别在大乱之时,也不会多说什么。眼下天下大乱,杨振威也没有多少图谋,只要走一步算一步。至于那五个死囚,爱怎样就怎样,和杨振威本人关系不大。

都司就这样安顿住了。经过了反正,原来被冤枉的犯人们获得自由身高兴的离去,枣强王的王爷身份得到诸人承认,杨振威手中获得了兵权。而姜瓖,成为大同城权力最高的人,以总兵身份镇守大同。

只是在回到姜宅,姜瓖安置好枣强王之后,强自撑着自己的身体,来到屋前。姜瓖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喷到红漆大门上面,层层血迹,正在缓缓往下流。刘晨宇不知何时出现在姜瓖身边,辅助姜瓖的身体:“姜帅!”刘晨宇这才发现,姜瓖竟然这么轻,箭伤对于姜瓖肉体的损害这么大。

“莫要声张,快去请草莓姑娘。”姜瓖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时,门内的黄梦曦听到声音,由南北打开屋门出来。姜瓖对着黄梦曦露出一丝笑容,却哇的一口,又吐了黄梦曦和她身旁的南北一身黑血。

黄梦曦来不及管身上的黑血,急忙上前掺住姜瓖,对刘晨宇喝道:“大帅刚才怎么吩咐你的,快去做。”刘晨宇看到两个女人掺住姜瓖,不再犹豫,转了一个圈,就平地消失了。

就在姜瓖摔倒自己门口的时候,橘妙春走向了集宁城,也就是七娘子城。橘妙春对于姜瓖的夫人黄梦曦并不喜欢,但是对于百里芸却印象很好。百里芸在她第一次来大同就热情的招待了她,后来为她准备了婚礼,对她十分在乎。此番来到大同,橘妙春最想见的人,其实是百里芸。

橘妙春来到大同城西,找了一辆到集宁的马车。如今大同到集宁的路途平坦,很多往来的马车。橘妙春看上一辆干净的,直接到了荣春阁门前。橘妙春看着巨大的金字招牌非常漂亮,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和自己想象的一样。上一次在大同姜宅,碰到的就是姜瓖不在,黄梦曦并不热情。

橘妙春一身白衣走入荣春阁,早有一个漂亮的姑娘迎上来:“姑娘是住店吗?”橘妙春微微点头,这时一个姑娘迎了上来:“是乐姑娘吗?琳琅见过乐姑娘。”

橘妙春有些记不住面前的姑娘,琳琅赶紧吩咐左右:“赶紧通知七郡主。”对橘妙春施一个礼:“乐姑娘跟我来吧,今天七郡主在,要我们都过去。我带乐姑娘过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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