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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节 扬州十日

史可法看着天涯远去的脚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天涯此人,是杨夫人的近身护卫,倭人。史可法其实很看不上杨夫人的这种收买倭人做护卫做法,而此时,天涯的存在,让史可法心中多了一些安慰。因为这些倭人不属于朝中任何势力,是不可能收买的,是可靠的信使传人。史可法看着身边的护卫,心中无限憎恨,也不知道是谁安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

杨夫人关心的对,眼下朝中、在野军队一团乱,史可法能够控制的势力很小,无数人对史可法使绊子。史可法传出去的军令,鬼知道传到那个地方,几乎各地都没有对这个督军的军令有回应。但是天涯不会,天涯是绝对会认真的把杨夫人的信息准确传给给史可法,也会把史可法的信息准确地传递给杨夫人。

史可法在给续弦杨夫人的信中写道:“北兵于十八日围扬城,至今尚未攻打,然人心已去,收拾不来!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肯随我去否?如此世界,生亦无益,不如早早决断也!”这封饱含史可法此刻心意的心,恐怕只有天涯能够顺利的送到杨夫人手中。别人拿到了此信,若是私自拆开,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多铎给了史可法十天时间准备投降,史可法拒绝了。这十天,他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史可法没有想到多尔衮给多铎下的命令,就是要让多铎屠扬州城。其实多尔衮原来命令豪格做屠城的事情,但是豪格没有出征,只能由多铎屠城。屠城是为了让南京的人看看,因为多尔衮实在不想屠杀南京的人,毕竟那是南明的首都,多尔衮希望让南京的人能对大清投降。

收到天涯送来的信,杨夫人长叹一声。杨夫人哪里肯跟着史可法做这等送死的事情。自从蓝书瑶跟随大玉儿进入大清,杨夫人早就知道,多铎的部队是清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绝对不可能像史可法预计那么乐观,扬州必将面临分崩离析。杨夫人仗着出云社的势力已经知道一场浩劫再所难免,因此告知社中人,尽快撤退。

然而这些年,出云社的社中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产业,秦淮八艳看出来陈圆圆跟着吴三桂的道路很好,很多人都模仿这种路径。比如柳如是就嫁给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还有其他诸艳也有自己的出路。出云社分崩离析已成定局。杨夫人面对这种卑劣的环境积极自救,决定带着天涯和南洋渔女的诸人,从松江出海后,朝着南海挺近。

在扬州被围十天后,多铎下令攻城。虽然扬州城高壕深,但是因为史可法没有做任何适当的防御措施,扬州城竟然不到一天就被攻下了。史可法自尽未果后,被清兵抓住,献给正在扬州城上巡检的多铎。

被带到多铎面前,虽然史可法头发已乱,但是却高昂着头。面对多铎,史可法横眉冷对,拒不下跪。有戈什哈前来踹史可法的膝盖,但是却被多铎阻拦住了。

多铎认真的看看面前被捆的史可法,又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李成栋等人。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不论是对大明的百姓,还是这些初降的官员。多铎冷笑一声,坐回位置,淡淡的说:“史阁老,希望你念在扬州城八十万百姓性命,请投降我大清!他们的性命,可在您史阁老的一念之间!”

史可法大义凛然:“大明只有断头之人,没有投降之人!”多铎哈哈大笑:“既如此,传令下去!大清屠城扬州,十日不封刀!”

“喳!”戈什哈领命下去。

史可法眼睛瞪得虎圆:“你,你怎么能够!”

多铎看了一眼身边的降将,又看了一眼史可法。多铎走下座位,一把抄住史可法的衣服,将他拽到扬州城墙边。城墙下,大清士兵开始对着扬州百姓举起屠刀,城内居民慌乱的乱跑着,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史可法怒喝道:“你,你这个魔鬼!”

“不是我是魔鬼,我是魔王,为人间带来地狱。而你是魔鬼,你原本有机会将这些人带出地狱,而且时间有十天之久,可是你不愿意为此负担你应该的责任,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将这些无辜的人引入地狱的魔鬼。”

多铎一把将史可法摔倒地上,冷冷的说:“既然史阁老愿意与城中军民一起上路,来呀,送他一程,成全史阁老的节义。”

“喳!”两个戈什哈上来不由分说抹肩头拢二背将史可法带下去。多铎则看着夕阳下举起战刀对着百姓们的大清士兵,面无表情。他身后的大明降臣降将,一个个颤若筛糠。

这十日,扬州城遍地哀鸿遍野。

虽然史可法在扬州没有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但是扬州城的军民百姓为了自己的城市与满清的侵略军进行了殊死抵抗。在每一处城墙每一处房屋,都有抵抗的军民。

但是抵抗的结果就是大清的八旗铁骑在城破之后厌倦了逐屋排查,他们失去耐心后纵起大火,让大火将扬州城覆盖,无数扬州普通百姓葬身火海。

从火海中逃出的普通人被八旗铁骑们驱赶到一处集体屠杀。这些原本都是骁勇的八旗战士,此刻面对平民也没有任何犹豫,任由马踏刀砍,将地面湖面全部染红。这样的地方在扬州有很多,左卫街、保障湖……

左卫街现在的名字叫做螺丝结顶,其实就是垒尸及顶的意思。在当时,这个巷子一层接一层铺满了人的尸体,然后八旗军用火将这些死人烧死。这些尸体垒了多高?垒尸及顶……

而保障湖的湖水应为湖内尸体太多,湖水涌上界面,鲜红的湖水将附近的汉墓都淹没了……

杀了人之后,八旗军就开始抢东西,他们屠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抢东西。抢完东西后,再将剩余的屋子再次烧了,这下子就不知道是谁抢了谁的东西。

原本繁华的扬州城就此变成一片焦土。

扬州城内,遍地鲜红。街道上都是断肢残臂,肠子挂在树上无力的扭动,头颅在路旁水沟边无助的摇晃。衙门口威武的狮子早就被推到,上面早已是斑驳的鲜血,已经逐渐变黑。狮子的眼睛被一个瘦小的尸体所阻挡,那是一具婴儿的尸体,被清军直接扔到狮子眼睛上的尸体,上半身早已摔的稀烂,下半身娇嫩的皮肤上,爬满了黑色的苍蝇。

在混乱的扬州城,有没有活着的人离开这座城市呢?有!上万名妇女被清军压服北上,其中仅多铎进贡顺治皇帝的“才貌超群汉女人一百零三”。这些妇女受到其中“顺治帝获得十名,摄政王多尔衮获得三名,辅政郑亲王济尔哈朗三名,肃亲王豪格等各二名,英郡王阿济格等各一名”。

其余的妇女被清军押送可就悲惨的多,一路哀嚎声遍起。她们每五十个人拴在一起,蹒跚的向前行驶。大明女人都缠小脚,无法快步行走。可是稍有不前,就有皮鞭木棒砸在娇嫩的女人身体上。更有因为无力体弱者直接被清军抹了脖子,尸体还在旁边倒着,脖子上扑哧扑哧流着滚烫的热血,腿就被清军直接割下来,防止因为死人身体缠绕绳索无法前进。

所谓天下第一精锐八旗铁骑,做起事来的决绝,也是天下第一。

至于强奸、*的事情根本多的无法统计。

扬州城八十万军民被多铎的八旗军杀的一个不剩。清军离开扬州城,扬州城是座空城。这个事件历史叫做“扬州十日”。

多铎压根没有对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心里不安。多铎更多想的是执行,当初在五入中原的时候,多铎接受的命令是保卫曲阜,他做的事情就是保卫曲阜。此次的命令是扬州屠城,他就扬州屠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多铎这么做没有任何内疚。

多铎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比如扬州作为南方大城,必定有很多粮食财宝,作为已经为大清清理西安城但又没有受到赏赐的多铎部,就可以趁机在扬州城进行打赏。再比如多铎手下的高杰部,本来就憎恨扬州百姓,有他们作为带路,多铎做事也顺利。多铎也明白这是为了恐吓南京城,以及就在左近的江北四镇其他人。

果然扬州屠城造成了很好影响,从扬州到南京其他城市望风而降。江北四镇中的总兵刘泽清和刘良佐投降清朝。多铎兵不血刃的进入南京城,在一场大雨中,南京的留守人员在钱谦益的带领下,向着多铎投降。

大清占领的南京。

南京留守人员不包括弘光皇帝和马士英,二人在大清铁骑来之前,就分开逃走。其中弘光皇帝跑到黄得功那里,而马士英向东跑。多铎占领南京没有找到弘光皇帝,只找到了王之明,非常生气。多铎派刘良佐为向导带尼堪、图赖、阿山等人前去芜湖攻打黄得功和弘光皇帝,最终黄得功自杀,而朱由崧被尼堪擒拿。

和弘光皇帝的方向不同,马士英向东跑,一直到了杭州,找到了潞王,希望潞王监国。然而潞王很快开城投降,城中朱家皇子们都被多铎“请”到北京城。多铎临走的时候,将南京改为江宁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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