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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二寨主说什么?”凌云似乎没听清。

“凌庄主,”温青近前一躬到底,“请恕我斗胆向令爱求婚“哈哈哈,我明白了,你看中了我女儿。要说你吗,美如宋玉,貌赛潘安,风度翩翩,武艺精湛,确属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万里挑一的美男子。”

~“庄主过奖。”温青不无得意。

岂料凌云语锋突然一转可惜,你是《三侠五义》中花蝴蝶一类的人物,道德败坏,要染指我的女儿,今生休想!”

温青愣了:“这是从哪里说起。”

温玉这也翻了姓凌的,亲事允与不允皆无所谓,你竟敢当众污我弟兄清白,我岂能容你!”

“有理不在声高,请问温寨主,你难道不曾强霸同胞姐姐为妻,干出这灭人伦丧天良没廉耻的丑事。”

尽人皆知,这是温玉最忌讳的事,谁要言语触及此事,不论有意掲短,还是无意言中,他都非和你拼命不可。温玉气得一脚踏在椅子上你放屁!我那姐姐本是先父抱养。”

“算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是无人相信的。”

“姓凌的,你欺人太甚!”温玉头一低,冷不防一支连背弩射出。

凌云轻松地緯在手中这不过儿童玩的本事,也能暗算凌某。”

岂料,温玉刚才是虚,紧接着一拉右臂,连珠袖箭射出,凌剑虹手疾眼快,-抄起桌上的木托盘一迎,如盾牌相仿。七支短箭全钉在上面。凌云大叫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柳连成以为凌云也要回以暗器,万没想到他竟掏出手枪。眼睛斜觑之际,又发现温玉也掣枪在手。这还了得,双方枪一响,就比不得暗器能躲能防了,必定要互有死伤,这样三庄会盟联防大计,岂不就毁于一旦。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紧要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柳连成不顾个人安危,毅然跃身二人其间,左右手同时如闪电飞出,同时架起二人握枪之手,硬给举向空中,在这一瞬间,两支枪同时打响,子弹穿透了戏台顶板直入屋顶。

柳连成仍不敢放手二位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其实,温玉、凌云二人枪打响了,也都后悔了。他们很淸楚,如果不是柳连成冒死阻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说不定会同归于尽,但两人口中都不肯服软,全都气呼呼不作声。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一匹胭脂红色快马,根本没走通道,而是斜刺横冲直撞急驰而来。人们回散躲避,你推我挤乱成一团,转眼便有十数人被踏伤。

柳连成一见大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人群中撒野。”

说话间,胭脂马已到台前,只见一个女子滚下马来,喊了声:“庄主!”便人事不知了。

还是温青反应快啊!是温柔。”

温玉不觉立刻一惊,温柔是妻子温香的贴身侍女,随妻子去沈阳探亲,她只身单骑慌张跑来,莫非出了意外变故?

他不敢多想,一个箭步跃下戏台,托起温柔头部急问快说,**奶现在何处?”

但是,温柔此时正处于昏迷之中。柳连成等人也都围拢过来,温青取来茶水给温柔饮下。

少顷,温柔苏醒过来,先是哀哀哭了一阵,然后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原尾。

原来温香昨日带温柔及四名炮手,乘自家马车去沈阳探亲,走到新民县境内,突然被一群日本兵包围。炮手、车夫当时就被日本兵用刺刀挑起,温香主仆二人被抓到日军驻扎的村落中。柴屋内,一起关押着被抓来的十几名青年妇女。

温香主仆二人都有武艺在身,见看守并不严密,暗中商定待入夜后逃出。可是晚饭时分,温香就被日军指挥官坂田少佐带走了。而晚饭后不等温柔脱身去寻找搭救主母,她们十几名女性便陷入了日军集体凌辱的魔掌之中。温柔岂甘受辱,

一记黑虎拳,两招排山腿,致使两名日军大和魂出窍。她则趁混乱之机跳上战马夺门而出,万幸未被追赶的日军射出的流弹击中,靠夜色掩护逃得性命,一早赶到黑狐寨,才知主人温玉在此会盟,方又马不停蹄赶来报信。

温玉听罢又追问:“**奶她现在怎样?”

“这……”温柔心如刀刺,“如能活命,便难免被辱失身,如保贞节,就怕难保性命。”

“你,该死!”温玉立时拔出佩剑。

温柔弓丨颈等死:“我抛下**奶逃生,只为报信与寨主好去营救,如今信已送到,死而无憾了。”

温玉挥剑欲劈,温青以身相拦大哥,不能杀,需要他领路去救嫂嫂。”

“对,救人要紧。二弟,赶快回寨集合人马,立刻出征,”温玉心急如火。

“且慢,”柳连成问:“温寨主能集合多少兵力?”

“三百人枪不成问题。”

“日寇既是少佐,手下人马必然数以千计,三百人岂不是飞蛾扑火?”

温玉被问住,迟疑一下对柳连成、凌云二人分别一揖:“恳请二位发兵助战,温某定当涌泉相报。”

凌云冷笑一声让我的庄丁,为救你老婆而去送命,我凌云还没蠢到这种程度!”

“姓凌的,你见死不救,还说什么会盟。”温玉催问柳连成,“柳兄谅来一定会仗义拔刀。”

“温寨主,请允我一言。日本兵人多势众,枪械精良,我们大队人马去攻,只恐难讨便宜。”

“原来你柳连成也要借口拒绝,想看我的笑话,都是人面兽心,没一个好东西!”温玉勃然大怒二弟,走,我们不靠别人,自己发兵。”

“温寨主莫急。”柳连成耐心说:“依柳某之见,救人理当智取。我们都有满身武艺,趁黑夜潜入敌营,救人还不易如反掌,何须大动刀兵。”

温玉恍然大悟,连声赞同柳兄,刚才我方寸已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多谢提醒,冲撞之言,还请原谅。”

“何必过谦,寨主若不嫌我坠脚,愿同二位一起去敌营救人。”

温玉万万没想到柳连成会为他去救自己的妻子,去曰军营中涉险,这个一向骄狂的人也受了感动,默默无言握紧柳连成的双手,一滴热泪砸在这两双交叠的手背上。

&一豸救娇妻铜镖伤曰宼配丑夫碧血溅佳期没有月色,没有星光,夜空完全被鸟云吞没,温玉等人仿佛置身于墨汁之中,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前进。到了,终于到了,围堰下就是日寇的宿莺地。这个辽河岸边新民境内的小村庄,此刻正在兽蹄下痛苦地呻吟。没有犬吠,没有鸡鸣,因为鸡犬都塞入了日军肚腹。只有哨兵往来游动的皮鞋声,和间或传来压抑的女人的哭声。

柳连成、温玉、温青和温柔四人,借夜色掩护,轻而易举地绕过哨位,摸进了村子。眼前一个院落闪出灯火,四人越过土墙,贴进亮灯的马棚,从破窗向里偷觑。温柔几乎下意识惊叫出声,赶紧闭上眼睛闪过一旁。柳连成则气得咬紧牙关,握紧双拳。马棚内,稻草堆上,十几名赤身裸体的日本兵,正欲对四五个中国妇女施以强bao。一方是野兽们的淫乐笑声,一方是被害者屈辱的哭声。

I柳连成附耳告诉温家兄弟:“准备暗器,把这些东洋狼送回老家。”

温青反对不要,打草惊蛇,我嫂嫂便救不成了。”

柳连成难过地闭上双眼,满怀痛楚地离开。四人又摸到村中一处高墙大院,如燕子钻云一般跃上东厢房,伏身房檐观察,上房灯光明亮,门前有哨兵游动。柳连成说声我去收拾他。”便伏身来到正房屋顶,伏身略看一眼,就双脚勾住房檐,使了个珍珠倒卷帘,挂在屋檐垂下身体,伸双手掐住哨兵脖子,双臂一用力,就将哨兵抻上了屋顶,撒开手时哨兵早已气绝身亡。

温柔留在房上哨望,温玉、温青和柳连.成全都纵身跃下,真是好功夫,竟无半点声响。三人迅速挨近玻璃窗,屏气凝神向内窥视。这是一家财主的客^在两支蜡烛的照耀―下,满堂红木家俱闪着耀眼的漆光。日军指挥官坂田少佐,手指夹着香烟,在屋地上缓缓移动他那肥胖而又矮小的身躯,屋子中间的立柱上,倒背双手绑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蓬乱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颊,看不清她的面目。只听坂田用略带生硬的中国话对那女人说你真是太美了,像一尊白玉雕像,你已经失去了贞操,为什么对我还不亲热,我不要冷冰冰的美丽躯壳。”

“坂田,你用暴力占有了我的肉体,永远休想占有我的心!”女人头发一甩扬起愤怒的脸狠狠地瞪着坂田少佐。

窗外的温玉几乎喊出声来:温香!

坂田手掐香烟逼近温香:“你只有以微笑和柔情与我合欢,才能保住你这如花的容貌如玉的年华。”

“我唯求速死,.以得到解脱。”

“告诉你,皇军已经在昨天占领了沈阳,很快就将占领整个中国,你的丈夫难免在战乱的炮火下丧生,真心跟着我是你唯一出路。”

“呸!别做白日梦了,我不会背叛丈夫,背叛自己的祖国,更不会出卖中国人的良心。”

“死了死了地!”坂田发怒了,手中烟头触向那洁白细腻的身体。温香被烧灼周身骤然一抖,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窗外,温玉和温青、柳连成已议好救人办法。三人手中各拈一支紫铜镖,温玉轻轻说声打,三支镖同时出手,破窗而入。真是练就的功夫,百发百中。两支镖打灭了蜡烛,一支镲击倒了坂田。三人随即飞身入室,温玉手起刀落,割断绑人的绳索,温青抓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和服给温香裹在身上,柳连成则一把扯下挂在墙上带皮套的手枪,然后四人逐

一出屋。温香并未受伤,对功夫并无影响,临离开时她悄声说坂田会不会没死?I“我的镖法不用怀疑,保证贯透咽喉。”温玉认为是多虑,催温香,“快走。”

四人先后飞身上房,与温柔会合,刚离开村子,就听村内乱了起来,人喊马嘶沸沸扬扬。柳连成说不好,东洋鬼发觉出事了,快快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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