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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坂田哪肯再移动半步,而是狂笑几声柳先生,你失算了。你精心谋划什么诱敌计,可是你怎知道,这些都在我掌握之中。识时务者快下马投降,尚为时未晚,若稍有迟延,定叫你粉身碎骨。”‘

“啊!”柳连成大吃一惊,急忙审视凌云、温玉二人,“这诱敌计密议只有我们三人知晓,是何人泄密于坂田?”

凌云、温玉全都急了:“皇天在上,天理良心,我们何曾向日宼告密,这真是天大冤枉!”

柳连成也认为不可能,因为凌云、温玉始终与他寸步未离。

凌云分析道这是坂田心虚,故诈我们,以探虚实。”

“看来情况不妙。”柳连成决心再试探一下:“坂田太君,请靠近些,以便我们详细商议。”

“三位的铜镖、神箭、背弩神鬼莫测,百发百中,我可不想被暗算。”

这使柳连成越发吃惊,三人密议的细节对方尽知,这简直出鬼了。此刻也顾不得思索泄密原因了,他决定采取非常措施,小声吩咐凌云、温玉:“一起纵马冲过去,发连珠暗器,只要打死坂田就是胜利。冲!”

柳连成等十骑像平地骤起旋风,突然向坂田奔去。岂料坂田早有防备,十骑立刻跳向道南草皮剪出记号的圆圈中。

“轰隆”一声响,秫秸搪的地表陷落,他们全都落入一人深的土坑中。对方射来的铜镖、背弩、神箭从头顶飞过,全都落空。而坂田等人下马以土坑为掩体,全都取出暗藏的手枪,向柳连成一方射击。凌云坐骑先被击中,他被甩落在地。

柳连成连说糟糕!”鬼子已有准备,快放号炮!”

柳厚忠将手中纸炮点燃,震天动地一声响,九十名精兵从三孔砖窑同时杀出。可是,这号炮同时唤出了日寇的伏兵。与此同时,田野中十个伪装的土坑内,冲破秫秸浮土的苫顶,跃出五百名鬼子兵。机枪一支,就向庄丁们扫射刷啦啦”,庄丁像被割秫秸一样成片倒下。

柳连成在马上捶胸大叹我们中计了,快突围。”未及转过马头,他连人带马中了四颗子弹,一齐倒下。

歪把子机枪的威力,远远超过了庄丁们多年苦练的武术功夫,转眼间一人东倒西歪倒在了血泊之中。

坂田叫人抬过三庄庄主。柳连成腹部中弹性命垂危。而凌云、温玉只受轻伤,前者左臂打断,后者肩部受伤。坂田怕出意外,叫人给凌云、温玉上了绑绳,押着二人,抬着柳连成,按预定计划率军直扑双塔镇。

此刻,双塔镇前,攻守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日寇副指挥官桔井奉坂田指令,带五百名士兵,趁机偷袭双塔镇,本想可一举建功。怎奈柳含娇早已有所准备,正严密防范,据域坚守,仁丹胡几次进攻都未奏效。

桔井见坂田来到,上前请罪卑职无能。”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坂田因在清风岗得手,非但没动怒,反而很高兴,“让我来组织下一次进攻。”

很快,坂田排好了进攻的队伍,他让士兵抬着柳连成、

凌云、温玉三人,在前面开道,大队兵士在后跟进。在城头指挥的柳含娇,见敌人早已进入了有效射程,正要下令开枪,忽然发现了柳连成,她痛不欲生地放声呼喊父亲!”

柳连成从昏迷中苏醒,看见女儿大喊含娇,我们三人中出了内奸,反中日’寇之计,遭致全军覆没,为父愧对双塔镇的父老百姓,死不心安。”

柳含娇眼见父亲遍体是血的情景,方寸已乱父亲,待女儿领人马冲杀出去救你。”

“胡说!守城要紧。”一阵剧痛,柳连成又差点昏过考。

坂田可是分外得意柳小姐,要救令尊性命,只有献城投降“不可,万万不可。”柳连成已是气力不支。

柳含娇在城头暴怒东洋狼,我和你们血战到底!”

“好啊,战吧。”坂田下令前进。

日军一步步逼近城墙,柳连成急了含娇,快开枪,再迟就来不及了。”

凌云、温玉也都视死如归柳小姐,不要管我们,汙枪吧,保住城池要紧。”

柳含娇在城头上直跺脚,她怎忍亲人死在自己的枪口下,气得破口大骂东洋狼,都是狗娘养的!”

柳连成咬牙坐起含娇,你好糊涂哇!”他一狠心,将手伸进自己被子弹打穿的肚腹中,用尽最后力气,大叫一声:

“开枪!”便一咬牙扯出了肠肝五脏,随即气绝身亡!

柳含娇目睹父亲壮烈殉国,犹如自己肝肠寸断,挥泪下令:“打!”

坂田赶紧叫人将凌云、温玉抬下去,他还想利用手中这两张牌,大队日军已蜂拥冲上,日本兵很快将云梯搭上城墙,源源不断往上爬,镇丁们初时还在抵挡,怎奈敌人越上越多,渐渐顶不住了,被迫退下了城头。双塔镇被日军攻破,柳含娇和尚未伤亡的三百多名镇丁,退入柳家大院和相连的开通寺据守。

柳家与开通寺面积比整个双塔镇小得多,便于集中兵力防御,柳含娇与镇丁们又都同仇敌忾,奋勇杀敌。日寇一直攻到天黑以后,仍然未能得手。坂田见一时半会儿难以奏‘效,就下令停止进攻,只是派兵围困,决定第二天白天再全力攻克。

此时,双塔镇早已沦入灾难之中,日本兵在全镇疯狂地洗劫、奸淫、杀戳。一阵阵哭声、叫声,一处处火光,都深深刺痛了柳含娇和三百多镇丁的心。因为正在被日寇铁蹄践踏的,都是他们的亲人。许多镇丁忍耐不住,纷纷找柳含娇,要求出战,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甘愿同归于尽。

柳含娇并未感情冲动,她知道此时去拼命正是敌人求之不得的,那样做只能是去送死,她不甘心这种结局,她想到了黑狐寨的险要地势,决心冲出去,和黑狐寨留守的寨丁会师,再重振旗鼓抗击日寇。她告诉各队队长,通知所属镇丁做好准备,等到后半夜日宼疲困松懈之际,从正北方向全力突围。

“当当当”,三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枪声大作,人声嘈杂,双塔镇顷刻间乱成了一团。柳含娇在箭楼上伸长脖颈细看,极力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哪里知道,是凌剑虹和鲁黑子的人马,正和日寇打的难解难分。

今天傍晚,鲁黑子风尘仆仆返回天后宫,来到软禁凌剑虹的屋外,让看守的喽兵们退下。不等他开口,凌剑虹已奔过来隔窗急问大寨主,可曾见到我父亲?”

原来,鲁黑子一直想同凌剑虹结成连理,不管凌剑虹态度如何冷淡,他始终不肯死心。他也明白,对凌剑虹宜软不宜硬,一则强扭的瓜不甜,二则凌剑虹一身武艺防不胜防,防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鲁黑子是天天来磨,想方设法献殷勤来讨凌剑虹的喜欢。凌剑虹被缠得没办法了,便吐口说,婚姻大事需有父命,只要父亲同意自己决不反悔。鲁黑子恨不能立刻得到凌剑虹,立刻离开天后宫前往野猪山庄求婚。凌剑虹心中暗喜,因为鲁黑子中计了。父亲不知自己下落,纵有天大本事,千军万马也束手无策,鲁黑子送上门去,父亲

一定不会放过他,要逼他放人的,天后宫这几十名喽兵哪里会是野猪山庄几百庄丁的对手。凌剑虹自打鲁黑子走后,就盼望父亲来解救。想不到鲁黑子竟一个人回来了,她又怎不着急呢。

鲁黑子带着恼丧气色真霉气,我烧香佛却掉地,如今凌庄主在日本人手里呢。”

“什么?”凌剑虹急问,“你说清楚,我父亲怎么了?”

“凌庄主与柳镇长、温玉合伙要算计日本人,谁知事机有人告密,日本人将计就计,柳连成重伤身死,你父亲和温玉受伤被俘。”

“此话当真?”^“我到双塔镇附近,询问得确确实实,这岂能有误。

“放我出去!”凌剑虹发疯般捶打窗户。

“你想怎样!”

“我要去救父亲!”

“笑话!就凭你?会轻功,打暗器,飞檐走壁?这年头不管用了。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就是天下第一剑侠也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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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山庄还有数百庄丁,我去找舅父发兵救人。”

鲁黑子摇头一笑指不上。实不相瞒我都去过了,崔疤头说发兵救人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他要为全庄百姓着想,严阵以待,不能妄动。”

“他,他丧良心!”

“实事求是说,崔疤头即使带兵去双塔镇,也肯定是白送死。”鲁黑子又分析,“但也不排除他有幸灾乐祸之意,凌庄主回不来,这野猪山庄就属于他的了。所以,他还希望你也不在人世。”

“这个秃头,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饼,父亲偏偏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凌剑虹咬牙切齿,“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就凭你一个人,也就说说而已。”鲁黑子双手抱胛,面带嘲笑,“况且,你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凌剑虹凝思片刻,突然双膝跪倒在地鲁大哥,我给你下跪了。”

“凌姑娘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除非鲁大哥答应我的请求,不然我就跪到死。”

“有话就说嘛,这是何苦。”

“请鲁大哥助我一臂之力,救父亲脱离魔爪。”

“这事……,”鲁黑子确实犯难,“我这几十人,还不够机枪一梭子吃的呢。”

“只要挑选十数个武艺高强者,夜入双塔镇暗中救人,不必大动干戈。”

“这个?”鲁黑子依然担心。

凌剑虹救父心切,已不顾其它了鲁大哥若能协助救出家父,甘愿终生侍奉枕席。”

鲁黑子听这话精神一振:“你说话算数?”

“一言九鼎。”

“好,为了凌姑娘,我就豁出命来冒死相助吧。”

二人达成协议,随即挑选了十名胆大心细艺高的喽兵,分别带着短枪、匕首、暗器、刀剑等武器,一律换上黑色夜行衣,饱餐之后,连夜下山。鲁黑子把山寨托付给黑花尖,嘱他好生看守不得大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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