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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夜十一点钟光景,凌剑虹、鲁黑子一行来到双塔镇。

为缩小目标,他们留下八名喽兵在镇外接应,只带两人做助手进镇。日军认为不会有人敢主动进攻,.因此防守很松,鬼子们大都在纵酒贪杯,或在寻欢作乐。四人入镇,要比设想的容易,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凌云、温玉之处。

凌剑虹队在房顶,看得清清楚楚,灯米明売的东配房中,父亲和温玉二人愁眉对苦脸,深夜难入睡。一个咳声,

一个叹气。凌剑虹看见父亲左臂包着绑带,上边透出鲜血,心中万分酸楚。身边的鲁黑子久久不动,凌剑虹忍不住催促下去救人吧。”

“别急,太奇怪,为何不见有人看守呢?”

“鬼子以为重重关卡,无人能到达这里;而这二人又都负伤,就不需看守呗。”

“不对,令尊与温寨主都是重要人物,鬼子理应严加防范,怎会这样掉以轻心。”鲁黑子越想越不对,“这里一定有鬼^凌剑虹急于救人,心情自然不同鲁大哥枉为绿林英雄,竟然如此胆小如鼠。看我卞去。”

鲁黑子急忙伸手按住她且慢,待我试探一下。”他把一粒小石子投下,江湖上对此举称之为是问路石。

石子落地,“叭嗒”一声,东房外屋门闪开一道缝,探出

一个人头来左右察看。鲁黑子心说原来有暗哨,他核计着等夜深人静半夜时分,用薰香将哨兵麻醉,再救人。但,凌剑虹救父心切,也不同他商量,不容暗哨把头缩回去,手中一支流星针早已飞出,不偏不倚贯穿那暗哨的咽喉。真是功夫到家准确无误,那暗哨一声没吭就趴下了。

“糟了!”鲁黑子恨得掐了凌剑虹一把,“这下子全砸了,死了人暗哨们还不炸窝。”

凌剑虹这才想起这一点,但后悔也晚了。可是,令她二人奇怪的是,暗哨死后小院里仍旧寂静无声。又等片刻没有动静,凌剑虹有些兴奋地附身对鲁黑子说看来歪打正着,暗哨就这一个。我们快下去救人吧,不然等换哨的一来就晚了“怪呀,这么重要的人犯,就派一个人看守。”鲁黑子仍不放心。

“这还有错,若有同伙不早就报警了。”凌剑虹再次立起身你僚望掩护,我下去救人。”说罢,一纵身跳了下去。

鲁黑子吩咐身边的喽兵:“你下去当帮手。”这个喽兵点点头,一跃跟下。鲁黑子和另一喽兵,密切注视着下边的动静。

凌剑虹拉开门,踢了踢地下的死尸,见一动不动,放心大胆进屋,喽兵紧跟身后,两人直奔里屋门。

“叭嘎!”黑暗中两把刺刀突然刺过来。喽兵不及躲闪,被穿透胸腔立时丧命。凌剑虹一跃而起如紫燕腾空,躲过刀锋,这才知道有两个鬼子此时正躲在暗处。她落下时右脚狠狠一端,把一个鬼子脑袋踢了个正着,那鬼子“咕噜”一声也就玩完了。这时鲁黑子已发觉情况有异,及时赶到,见前面的鬼子正端枪向凌剑虹瞄准,赶紧将手中短刀插入鬼子后心。但是,鬼子的手指也勾动了板机,“当”,枪声响弹出膛,子弹从凌剑虹耳边飞过,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鲁黑子连声叹息糟了,枪声报警,大批鬼子马上就会来到,人救不成了。”

凌剑虹也不多说,一脚把加锁的里屋门端开父亲,温寨主,我来救你们。”‘

灯光下凌云认出女儿,惊喜地就剑虹,快过来把这个搞掉。”

凌剑虹奔过去一看,父亲脚下砸着粗重的铁镣,急得她用手去扭,但一时半会儿也扭不断。

温玉在一旁说要不是令尊和我肩臂有伤,这脚镣早就被我们扭断了,你一个女孩子,毕竟力量有限。”

凌剑虹回头求援鲁大哥,快帮我一把。”

“来不及了,你听。”

人声、脚步声杂乱急促,而且越来越近。

鲁黑子催促凌姑娘快离开吧,再晚就走不脱了。”

凌云也感到获救无望孩子,别管我了,你快走。”

鲁黑子不由分说,拉起凌剑虹就走。凌剑虹肝肠欲断:

“父亲!女儿和你死在一起。”

闻声赶来的日本兵已到院门外,房上的喽兵向第一个冲进门的鬼子开枪,将敌人撂倒。此时凌剑虹、鲁黑子刚好也纵身跃上房顶。一拥而进的鬼子乱枪齐发,鲁黑子用身体为凌剑虹遮挡掩护,致使臀部连中两弹。他身子一晃,险些跌下去,凌剑虹反手一把拉住他。鲁黑子咬牙忍痛:“快!快撤!”

三个人窜房越脊而逃,日本人在下面穷追不舍,并不时’

射击。凌剑虹、鲁黑子和喽兵逃到镇墙附近,发现和来时大不相同了,枪声早已惊动了守墙的鬼子,他们在墙上东奔西跑,互相探询发生了什么情况。

凌剑虹忙问怎么办?”

鲁黑子说没有退路,趁东洋狼还不明白冲出去。”他举枪跑上城头,凌剑虹和喽兵跟上。

两个鬼子懵懵懂懂跑过来,鲁黑子抬手两抢全给撂倒,

三人冲到垛口往下就跳。外面接应的八个喽兵飞奔过来,见鲁黑子负伤,架起他就跑。凌剑虹等边向墙上还击边急忙向后退去。

坂田带人追到,听说劫牢人已越墙逃出,气得哇呀怪叫,下令开门派兵追击。这里刚打开城门,林森飞马赶来报告说,柳含娇趁机突围,城墙守军措手不及,眼看顶不住了。坂田权衡一下,这里逃出的是三个人,而那边是三百木,只好丢下这里不管,带兵去北墙增援。坂田领兵赶到柳家大院时,柳含娇早已突围出城。

^坂田不甘心,领兵出北门追赶。但是夜色茫茫,不知柳含娇军马逃往哪个方向,而且万一中了埋伏岂不更亏,坂田气哼哼收住脚步,手拄指挥刀望着漆黑的田野发呆。堂堂大日本皇军,连区区民团都对付不了,一夜之间疲于奔命,竟

一无所获。他越想越窝囊,指挥刀高举,刀尖对准双塔镇叽哩哇拉怪叫了一句。

不多时,—年历史的双塔镇变成了一片火海……

笛丄电人心难测亲信篡位酒宴藏奸路途险恶袭人肌骨的夜风,把刚才厮杀奔跑出的热汗全吹得冰凉,一阵阵寒意直透五脏,鲁黑子冷得上下牙直敲。臀部的伤口也钻心般疼痛,如今是一步也走不了啦,喽兵们轮流背着他前进,山路崎岖,他们这一群人行进得相当艰难。凌剑虹心情沉重,救父不成,反害得鲁黑子身负重伤。她满含愧疚地说鲁大哥,都怪我……”

“别这么说,”鲁黑子心中也不是滋味,自己明知此行难以成功,可为了获取凌剑虹好感,就勉强逞能,结果损失了

三个弟兄。他在反躬自省,“这次本不该来,怨我一时冲动。

不过能有这么多人生还,我们还算万幸。”

“鲁大哥,把你护送回天后宫,我还要下山救父。”

“方才的教训你忘了,你只身一\不是送死吗?”

“明知是大海我也要跳,否则我心里不得安宁。”凌剑虹说得一字一板,意志异常坚定。

鲁黑子难以说服她,气呼呼地不再开口了。一行人默不做声地加紧赶路,黎明前夕回到了天后宫。

寨门上还挂着灯笼,凌剑虹等人已是精疲力尽,她连敲门都无力了开门,大寨主回来了。”

寨墙上现出一排身影,黑花尖答了腔敲什么,早就看见了“看见还不开门迎接,大寨主受伤了,快出迎。”凌剑虹喉咙都干得冒火了,恨不得立刻进寨喝水、休息。

黑花尖嘿嘿笑了几声没让日本人打死是拣着,受伤了算你活该。”

“你,大胆!”鲁黑子早等得不可耐烦,“等我进寨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你还想进寨,”黑花尖冷笑了几声:“你有美人陪伴,还要山寨做甚。告诉你:弟兄们已推举我当了寨主,你姓鲁的另找山头吧。”

“啊?”鲁黑子万万没想到,黑花尖竟趁机篡了寨位,他气得大叫不对,弟兄们不会背叛我,叫各队队长来同我当面谈清。”

“姓鲁的,实不相瞒,你走之后我就把拘押在黑瞎子洞的村姑们带来,分配给了各队队长了。如今他们搂着娘儿们正做美梦呢,不会来见你的。识时务者,快向后转开路吧。”

“你!”凌剑虹听后怎不气愤,“原来那些村姑你又暗地抓回“你太阴险了!”鲁黑子咬牙切齿,“我决饶不了你!”

“可我要饶你一次。”黑花尖一摆手,寨墙上一排枪口对准了下边,“念在以往情份上,我不坏你性命。但必须立刻离开,再要赖着不走,我也就不客气了。”

鲁黑子明白此时进寨已不可能,只得让喽兵们抬着离开。临走,他手指寨墙发誓黑花尖,我不报此仇枉为人!”

凌剑虹劝他:“好汉不吃眼前亏,鲁大哥,你为我丢了山寨,我一定帮你夺回来。”

“咳,谈何容易。”

“我们这就去野猪山庄,那里还有四百庄丁,让我舅舅拨出二百人助战,收复天后宫还不易如反掌。”

“崔疤头他肯借兵?”

“野猪山庄是我凌家的,父亲不在由我做主,他敢不听命鲁黑子感到大有希望这太好了,我们尽快赶路。”

但是,他们这时大都气力不支了。一路上走走歇歇,直到傍晚,总算艰难地挪蹭到了野猪山庄。他们全都躺在地上喘气,凌剑虹咬牙坐起来,对着庄门楼喊叫快开门,我是凌剑虹。”

一庄丁头目往下探视,认出凌剑虹果然是小姐,请你稍候,待我禀过崔庄主。”

“站下。”凌剑虹听着话不对味:“你说哪个崔庄主?”

“小姐,就是崔舅爷呀,除此还有何人。”

“你胡说,野猪山庄乃凌家庄院,舅父不过是庄丁武师,何曾是庄主。”

“小姐有所不知,只因有消息说凌庄主同柳镇长、温寨主全都遇难,所以崔舅爷就宣布他做了庄主。”

“他竟敢如此胡来,快开门待我去教训他。”凌剑虹一气站起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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