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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怎么,不愿意?”

“不,不太妥当。”

“为什么?”

鲁黑子不敢迎视她那已含愠怒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我想,若被喽兵们知晓,于你我名声有碍。”

“你?”柳含娇像注视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心头已有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嫌我容貌不佳?”

“啊,是。”鲁黑子一急说走嘴不是,不是。”

柳含娇已经明白了,此时顿觉0己芳心欲碎,失望和屈辱的泪水涌上双眶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你既然并不爱我,又何必当初?说!”

“我,我……”鲁黑子双手抱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柳含娇发疯地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摇晃着他的脑袋。

柳含娇的随从金刚钻被主人的吵声惊醒,急忙从配房中起来进屋查看。另一个随从因刚才纵酒过多,仍沉醉在梦中。金刚钻进门后,对眼前情景大惑不解小姐,这是为什么?”

“把他给我捆起来!”柳含娇一把将鲁黑子推倒。

金刚钻不明原因,见主人发怒又不敢询问,只得乖乖照办。鲁黑子大概自知心中有愧,也不反抗,听任被倒剪双手反绑起来。

“你自己说,对你这种负心绝情无义男人,该怎么处置?”柳含娇将一柄匕首扎在桌上,“说,是剜眼睛、剜舌头,’

还是削鼻子?”

鲁黑子一听这话,有些害怕,柳含娇真要动手,他不就成了废人,他不能沉默了:“柳小姐,昨夜之事,乃鬼使神差,莫忘记都是你主动,怎么能怪我呢?”

柳含娇被问住了,而且被说得满面飞红,她的气已泄一半。

此时院中响起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砰!”门被撞开,温柔风风火火闯进来,没等说话,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伸手拦住跟在后面的喽兵:“别进去。”

少时,柳含娇和鲁黑子、金刚钻一起走出来,表情都极不自然。柳含娇竭力装得没事人一样温柔,你怎么突然到此?”

“柳小姐,倭寇包围了黑狐寨,攻势凶猛,我们快顶不住了,我冒险从后山出来给你报信,快想办法吧!”

“啊!”柳含娇果然听到了,此时黑狐寨方向响着密集的枪炮声,她的眉头立时皱成了大疙瘩。

发救兵拳拳丑女情派奸细款款美男计黑狐寨笼罩在硝烟和火光之中,弹流如雨,炮声轰鸣,夜空中的繁星瑟瑟抖战,高山峡谷为之颤动,坂田高举指挥刀发出一声声如狼嚎一样的喊叫,督催日本兵进攻、进攻,不停歇地进攻。

今天下午,坂田收留了前来卖身投靠的黑花尖一行,并颁给黑花尖一个“皇协军”队长的封号。黑花尖受宠若惊,当即向主子摇尾献忠。提出趁柳含娇不在,连夜奇袭黑狐寨,定能一举成功。坂田正为进展缓慢被上司训斥而忧心,感到这确实是个机会。就点齐七百人马,留下桔井指挥三百武装守卫双塔镇。

行军路上,林森提醒坂田,上次进攻野猪山庄眼看就要奏效,只因柳含娇增援前后夹攻,以致前功尽弃。这次须防故技重演,要防备崔疤头的援兵。坂田对此亦深感挠头,所以更加急于求成,意在速战速决。因此,攻战之后炮火极其猛烈,进攻没有间歇。

凌剑虹的压力够大了,寨楼已在炮火中塌了半边,寨丁也已经死伤数十人,而鬼子进攻的势头却有增无减,寨门眼看就要失守,她急切地盼望着救兵。

崔疤头在睡梦中被护兵叫醒,看了黑狐寨信鸽带来的告急信,二话没说,立刻集合起三百人的队伍,亲自带领,跑歩‘向黑狐寨方向增援。来到谷口,全军呐喊一声猛冲进去。

日军后卫人少,抵挡不住这生力军的冲击,立刻败退。

坂田无奈,只好分兵抗御。这样一来,正面攻势减弱,凌剑虹不但能够缓了口气,而且又及时抓住战机,组织小队出击。坂田腹背受敌,手忙脚乱,决心先消除后患,再对付前边,因此将大部分兵力反击崔疤头。但是,崔疤头乖觉,并不与之决战,见敌人投入优势兵力,他带部队退出了谷口,隐入丛林乱石之中。以地形地物为掩护,射杀消灭反攻的敌人。

坂田发觉再追击下去吃亏,就又调头集中兵力进攻黑狐寨。后卫兵力又大为减少,崔疤头全队又呐喊一声,猛冲进谷口,全力向里推进。坂田只得再撤下进攻的兵力,回头还击崔疤头。但是,崔疤头此时又照旧退出谷口隐入丛林。坂田若一回兵,崔疤头就又攻进去。

如是再三,坂田气得暴跳如雷,无法可施。这样反复拉锯,等到天亮,柳含娇又带兵赶来,这场进攻不又告吹了吗。坂田焦躁无策,难以排遣,挥舞指挥刀当既劈翻了一个军曹,怪他进攻不力,未能攻下寨门。

林森在一旁看着心寒,唯恐坂田一气之下杀红眼,梢带手给他一刀,那有多划不来,赶紧躲得远些。黑花尖却不然,他心想这可又是个邀宠的好机会,便近前献计说太君,卑职有个主意。”

“快快地说。”坂田正不知如何是好,格外鼓励。

“太君,何必被崔疤头牵着鼻子走,皇军只需在谷口布置四挺机枪,组成交叉火网。崔疤头来攻,就要丧身在火网之下。有十名皇军,就可以挡住崔疤头的全部人马,而前边只管集中兵力攻占黑狐寨。”

“大大地好!”坂田高兴得当即许愿,“皇军告捷,两个花姑娘地给。”

林森在一边未免妒忌,心想这么简单有效的办法,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让这小子又露了一回脸。

坂田在谷口布好机枪阵地后,又向寨门发起了猛烈攻击。崔疤头依照老皇历,又带着队伍呐喊着猛冲过来。可,是,谷口里没有动静。正纳闷间,日寇四挺机枪一齐开火,“刷!”庄丁们像割草似地倒下一片,崔疤头坐下马也中弹倒下,把他掀下地来。未死伤的庄丁,也都立刻趴下不动了。

密集的弹雨,交叉成狐鼠难过的火网,打得石屑泥土纷飞,崔疤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匍旬爬行退出了机枪射程,耳听黑狐寨门那里,枪炮声更紧更急,他心里像着了火似的,重新组织了部队,再一次发起冲锋。然而,又是倒下十几个弟兄,四挺机枪不喘气地喷吐着火舌,崔疤头的队伍,休想再越过雷池一步。急得崔疤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有辙。

这时,柳含娇率领天后宫的人马来到。温柔不明妁情,见状就大发埋怨哎呀!崔庄主,你怎么按兵不动?”

“你放屁!”崔疤头火气正盛立刻发泄,“老子都丢失了二十多人了,反而无功有过,你有本事自己冲过去!”

柳含娇劝住双方,问了经过,看看眼前的阵势,确实感到棘手。

温柔急得跳脚你们听,寨门打得多激烈,快杀进去增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崔疤头又再次表示:“柳小姐,我们合兵一处发起猛攻,我的队伍打头阵。”“不能蛮干,白白让弟兄们枉送性命。”柳含娇想了想这样吧,组织一支二十人的突击队,爬行前进,偷偷接近敌人机枪阵地,我们后边再组织一百名射手,待突击队接近谷口时,排枪齐射,压制一下日寇火力。突击队趁机冲上去,夺取机枪。”

“中!这办法中!”崔疤头大加赞赏,凑到柳含娇身边,“你简直成了女孔明,佩服!佩服!”

柳含娇退开两步,离他远些崔庄主,战事紧急,快挑人吧紧急行动,二十名会武术的突击队员和一百名枪手全都选好,枪手进入阵地端枪准备,突击队像蛇一样爬向谷口。

可是,未及接近,日寇已发觉,四挺机枪一齐怒吼起来。柳含娇这里,一百名枪手立刻排枪齐发,扫过一阵弹雨。日寇有一个机枪手中弹毙命,机枪火力稍有减弱,但很快又有副射手补上。排枪毕竟不能连射,对机枪难以构成较大威胁,曰寇用机枪编织的火网并无缺口,突击队员相继倒在火网中。柳含娇眼见弟兄们一个个身死,下令鸣锣收兵。“当当当”锣声响了,这一古老的形式仍被他们沿用,剩存的突击队员又爬行着退回来。

坂田发出了狂笑,对后翼完全放心了。全力去前边组织对寨门的攻势,凌剑虹的压力又突然间加大了。

温柔耳听寨门方向的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深知随时都有失陷的可能,心急如焚,不住声地催促柳含娇到底怎么办?你要快一点想办法呀!”

柳含娇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要眼看着黑狐寨失守吗!”温柔怒冲冲责问。

鲁黑子说话了你别逼她了,谁的心里不像着火,可这有什么办法?”他指指谷口不断扫射的机枪,双手一摊。

崔疤头赞同地说是啊,我何尝不想立刻为之解围,实在力不从心呀。”

“你们全是怕死鬼!我不怕,我一个人也要冲上去。”温柔头发一甩就走。

柳含娇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送死不是英雄,你能否从后山悬崖爬上去?”

“干什么?”温柔又说,“很难,也有生命危险。”

“只要有一线可能,希望你就要努力办到。回寨告诉凌姑娘,一定要咬牙坚持。寨门失守,一屋一房地坚守,等我们的好消息。”

“你们做啥去?”

“兵发双塔镇。”

“端鬼子老窝。”崔疤头立刻明白了。

鲁黑子也大为赞赏是步好棋,逼坂田回兵。”

“不,”柳含娇有更大决心,“如果顺手,我们就真的端了坂田的王八窝。”

温柔也为有了解围办法而高兴:“你们千万要抓紧哪,这里怕是抗不了多久的。”

“放心,我明甶兵贵神速。”柳含娇告诉崔疤头。魯黑子马上整队奔袭双塔钺。溫裘带一名帮手,也如飞般直往后山去时已夜半,双塔镇亮着疏疏点点的灯光。留守的鬼子头桔井尚未安歇,他接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要学习关云长秉烛观书,正來在灯前研读《孙子兵法》。他对坂田不服,认为坂田充其量只有一勇之夫。他有野心,感到这场战争给他的发迹提供了机会。他崇拜山本五十六,期待自己也能建功立业成为一名赫赫的将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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