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道坐在巨石上发呆的身影，苍水恨犹豫了许久，突然轻声问道：“刚刚你为什么不答应她？你明明知道她一直在等待着你说出那句话的……”
闻言，巨石上的那一道身体微微的颤了颤，随后从他的口中传来了一声充满了苦涩的呢喃，或者说……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答应她？”
萧若的这一声呢喃，看上去像是在反问苍水恨，可是苍水恨很明白，萧若自己也明白。
那一句呢喃，其实是他在询问着自己。
他为什么会选择沉默？
他在看到徐筠的泪水之后，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徐婉脸颊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迟疑？
在经过了短暂的迟疑后，他又为什么会选择逃离？选择逃离那一片山坡，逃离那个少女的身边？
知道答案的……
或许就只有盘膝坐在巨石之上的那一道身影了吧？
在那一声呢喃声中，萧若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猛的转过了身，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那一道身影，一字一顿的向着他嘶吼道：“我怎么答应？”
“您让我怎么答应她？”
“难道要我就像一个懦夫一样，一辈子都躲在她的背后，默默地接受着她的庇护么？”
“徐筠她不懂事，但是我必须要懂啊！”
“我刚才如果真的答应了她，那么您让她今后怎么办？”
“难道就一直庇护着我这个废物么！”
看着面前那个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的少年，听着他那喑哑的咆哮声，苍水恨渐渐的沉默了下来。
萧若的问题，或者说……
面对着萧若向他吼出的那个“事实”，他无法辩解，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驳面前的那个少年。
看着沉默不语的苍水恨，萧若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张开了他的双臂，向着身后倒去。
“砰……”
在一声有些沉闷的碰撞声中，萧若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一片草地之中，或者说……
砸在了草地中的那一片断瓦残垣之上。
在少年的后背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少年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没有人知道，少年的那一份痛苦，究竟源于后背传来的剧痛，还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折磨。
或许……
两者都有吧？
萧若在心中暗暗的想道。
看着少年那张写满了痛苦的脸颊，苍水恨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向着少年轻声说道：“其实……”
“其实若儿并没有真正的变成一个‘普通人’，因为就像为师说的，若儿失去的天赋，其实仅仅只是针对于斗气。”
“而若儿完全可以考虑走出另外一条路，创造出继斗气和魔法之后的第三种修炼体系……”
听着苍水恨那有些迟疑的声音，躺在碎石瓦砾之上的少年猛的坐起了身，随后将他的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源头。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那一道身影，或者说……
盯着他口中所说的第三种修炼体系，或许永远也不会诞生的第三种修炼体系。
盯着盯着，萧若突然咧嘴笑了。
只是……
他的那种笑容，却充满了悲哀，以及……
以及绝望和疯狂。
“师傅！”
“难道您就没有察觉到您语气中的那种迟疑么？”
“其实您心中应该很清楚吧……”
“您口中所说的那种‘全新的修炼提议’，真的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创造出来的么？”
“如果是，那么您告诉我……”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世界之上却还是仅仅只有两种修炼体系呢？”
“如果不是……”
“那么您又怎么能够确定，我这个废物能够将它创造出来呢？”
“而且……”
说着说着，萧若的声音微微的顿了顿。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向着苍水恨质问道：“而且，您口中所说的那种‘魔法’，那种和斗气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真的存在过么？”
“如果它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从任何一本书籍中找寻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呢？”
面对着萧若的质疑，苍水恨的脸颊之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怒。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随后突然打断了萧若的声音：“若儿认为魔法是不存在的，对么？”
望着面前那一道脸上带着笑意的身影，萧若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对！”
然而就在那一个“对”字响起的瞬间，一股惊人的气息猛的自他面前的苍水恨体内迸发而出，顷刻间便将站在他面前的萧若笼罩在了其中。
在那股气息的笼罩中，萧若脸上的那种疯狂，渐渐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