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那位皇城禁卫军的询问，关如凡沉默了许久。
他能够杀死那个人么？
关如凡在心中暗暗的询问着自己。
或许……
可以。
但是，在杀死了那个人之后，他自己也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那个代价，则是他的生命。
想着想着，关如凡缓缓地低下了头，随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
干枯、皲裂。
或许用这两个词汇来形容它们，是最为贴切不过了吧？
在它们之上，布满了皱纹，就好像一根又一根手指粗细的枯柴一般。
而在那一根根枯柴之上，还有着一根又一根高高凸起的经脉，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眼和丑陋。
看着看着，关如凡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猛地抬起了头，紧接着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那一位皇城禁卫军。
不……
她其实不是皇城禁卫军，而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帝国的女皇陛下，赵倾舞。
随后，他又向着她轻轻的点了头
“可以……”
关如凡的迟疑，全部都落在了赵倾舞的眼眸之中，就在他点头的瞬间，她的嘴唇微微的张了张。
看上去，她就好像要向着他说些什么一般。
可是最终，她却只是向着他微微的向着他点了点头。
“那就杀了他吧。”
“嗯。”
二人最后的这一段对话，听上去是那样的平静。
就好像，他们在讨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一件无关痛痒一般。
就好像，即将要被他们夺走生命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兽人，而不是近百万兽人口中的……大祭司。
在对话结束后，关如凡先是低着头在原地伫立了许久，随后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某一个方向。
他的家乡，就在那个方向。
而在他的家乡那里，则有着他的父亲，他的母亲。
对了，那里还有着一个默默喜欢着他的女孩。
她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呢？
真的……
真的好像见一见她啊……
关如凡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却又猛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随后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远处的那个老人。
因为，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也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机会和能力回到家乡，然后去见一见那个女孩了。
距离他并不算特别遥远的那位老人，还在隔着一道又一道士兵的身影遥遥望着他的方向。
看着视线之中的那一位老人，关如凡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寒光。
随后在下一个瞬间，那一抹寒光又化为了一道赤红色的光芒。
如果是曾遭遇过天行九杀的人站在这里，然后看到了看到了关如凡眼眸之中的那一道光芒，或许那个人会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便能够意识到它所代表的含义。
它所代表着的，是杀-戮。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和抵抗的杀-戮。
紧接着，存在于关如凡眼眸之中的那一道赤色光芒又涌出了他的眼眶，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了其中。
在这一刻，无论是现在他身旁的赵倾舞，还是将他们二人死死守护在其中的那些皇城禁卫军，他们都能够清楚的自关如凡的方向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杀意。
在那一股杀意的压抑下，甚至有数十位皇城禁卫军在不知不觉间向着他的方向低下了头，随后弯下了腰。
甚至就连那些强撑着不愿意低下头的皇城禁卫军，他们的身体最终也在那种杀意面前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而笼罩在关如凡身体周围的那一抹赤红色的光芒，还在不断向着更加耀眼的方向攀升着。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当那所有人都在那一抹赤色光芒下闭上双眼的刹那，关如凡的身体猛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站在战场之上的所有人都还在闭着双眼。
当关如凡的身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越过了重重皇城禁卫军的保护，越过了一道又一道挡在他与那位老人之间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在这一刻，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那那一道赤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了。
它们全部都汇聚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凝聚成为了一柄暗红色的血剑。
那种暗红色的光芒，看上去是那样的深邃，仿佛能够吞噬一切折射在它周围的光芒一般。
紧接着在下一刻，在关如凡那一双已经变得无比模糊的目光中，它又猛然间自那位老人的后背刺入，随后又自他的胸口刺出。
而那一柄血剑，则在穿过了老人的胸口后，重新化为了一道道赤红色的光芒，随后消失在了关如凡的视线之中。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四溅。
在那位老人的胸口处，在那一柄血剑穿过的地方，甚至都不曾留下任何的伤口。
就好像……
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除了……
老人那蓦然间变得无比苍白的脸颊，以及他嘴角的那一抹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