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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勇闯坟场

孙老爷拿给欧阳明的是两本医学书籍《西医理论基础》和《人体解剖学》,属于入门级知识,通俗易懂,欧阳明爱不释手,彻夜研读。孙老太太病体安稳,孙老爷放下心来,回到县城诊所,恢复营业,每周回家两次。欧阳明有不懂得地方便向他请教,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

欧阳明天资聪慧,对医理触类旁通,进步很快,两本书掌握了七八成。欧阳亮不喜欢西医,哥哥看书,他继续上山采药,顺便给老太太带些滋补类药材,把孙老太太伺候得舒舒服服,孙家上下无不赞赏哥俩。

所谓: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无止境,欧阳明逐渐不满足理论学习,很想亲自尝试。尤其看了《人体解剖学》,十分渴望深入了解人体结构,人的器官与动物有什么分别?书本上描述的和现实是否相符?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欧阳明,在好奇心驱使下,他决定铤而走险,到坟地去走一遭,挖坟掘墓,解决心中疑问。

欧阳亮天生胆大,哥哥要带他去坟墓,竟然高兴得跳起来!欧阳亮不知从哪儿听说:埋死人的地方长着不少名贵草药,而且就在坟头上。堆砌时间越长的坟茔草药越多,他早想去看看,可惜年龄小,无人带头。

欧阳明不是愣头青,如果不是急于落实理论知识,他绝不可能去干这件事,因为要冒极大风险。闽西是客家人聚居的地方,风俗独特,有一点与其它种族类似,那就是敬奉先祖、恪守孝道,最不能容忍两种行为——欺师灭祖和大逆不道。在他们看来,只要触犯任何一项,都应该按族规进行惩处,实施“点天灯”、浸猪笼、活埋等酷刑。

犹豫再三,欧阳明还是横下一条心,去坟场实地考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半夜比较保险,夜深人静,坟场那种地方无人敢去;白天有利有弊,便于观看人体器官,但风险较大,倘若遇到下葬或上坟的人,难免暴露行踪。为了解决疑惑,欧阳明决定豁出去,白天到坟场,挑一处新坟下手,假如能够捡几块骨骼回来研究更好。

就这样,两个十多岁的男孩不顾一切出发了,前往埋葬族人的客家墓地。乡村没有公用坟场,同田地一样,每个家族都有专属墓地,尽管不设标识,但大家心照不宣,数百年来相安无事。欧阳兄弟俩去的坟场属于一个大家族所有,占地上千亩,放眼望去,老坟、新坟密布其间,数不清楚有多少,蔚为壮观。

孙老爷给欧阳兄弟各送了两套新衣裳,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换上家里穿的旧衣服,仍旧流浪儿模样,直奔坟场而去。欧阳亮事先早已打探清楚,这处大坟场是钱氏家族专属,还专门派了个老头看守,防止贼人盗墓。老头住的窝棚拴着一条大狼狗,穷凶极恶,需加倍提防。

如何躲过守坟老头盘查和狼狗撕咬?为此欧阳两兄弟绞劲脑汁,设计了三套方案,其中一套用来对付看守老头,另外两套对付大狼狗。

据欧阳亮侦查获悉:老头嗜酒如命,学那豹子头林冲,备有一大一小两个酒葫芦,大的装烈酒,小的装淡酒。这么做自有道理——吃肉时喝烈酒,无菜时喝淡酒,总之有酒喝。狼狗可怜,平时没肉吃,啃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硬骨头过瘾,只有老头买来猪头肉下酒才可以开荤。根据这个情况,欧阳明想出三套计策,把老头和狼狗麻痹,遁入坟场掘墓。

欧阳明治疗孙老太太有功,孙老爷除了管哥俩吃住,还给了一笔赏钱,数目不多,对于他们来讲已经足够。欧阳明拿出一块大洋给弟弟,让他去买通酒肆卖酒的伙计。老头来打酒时全部装淡酒,老头喝了索然无味,必然回头再去购买,一来一去要两个时辰,这样兄弟俩就有充裕时间。

对付狼狗比较容易,但祂不容易满足,所以制定了两套方案:一是喂馒头包子,如此能够省钱;二是给肉骨头,花费大些。目的只有一个,把狼狗引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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