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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投身革命

午时三刻吉时已到,老罗和中年人一起走到木桌旁,开始操作。老罗的“武器”是一根擀面杖,道具是一碗清水和一袋面粉,他要拉出所有人从未见过的最长拉面。中年人的“武器”是一把菜刀,道具是一块带骨的野猪肉,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肉从骨头上剔干净,切成厚薄均匀的肉片。

判断胜负的标准不仅如此,还要求两人同时完成,如果谁先结束就获胜。内行人都清楚,白案不需要太长时间,尤其老罗这种熟手,已经占据先机,中年人稍有迟钝必败无疑。

充当裁判的是山寨伙房师傅赵大爷,手艺不咋样,资历却最老,从业四十多年,没想到落草为寇,在豹头山度过余生。赵大爷对红案、白案流程皆熟悉,是裁判胜败的好人选。

在一百多双眼睛注视下,两人猛然发力,进入比赛状态。倒水、撒面、和面、拉面,一气呵成,前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面粉在老罗手上变成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面条。赵大爷拿起标尺反复比量,尔后高声宣布:“面条长五尺二寸!”

与此同时,中年人也完成切割。赵大爷先拎起骨头仔细察看,上面光溜溜不见半缕肉糜;接着又擢起肉片,肉片厚薄匀称,纹理清晰可辨,是制作风吹肉的好原料。

举座哗然,土匪们莫不啧啧称奇,若不是亲眼目睹,断不会相信世上还有如此高人!老罗和中年人也相互钦慕,老罗亲自下厨,野猪肉配上面条,做出四碗热气腾腾的猪肉拉面,裁判、参赛者每人一碗。

中年人正在纳闷:多出的一碗面给谁吃?老罗端起海碗走到伙房门口,双手高举过头,口中喃喃自语:“师父,请您在天之灵原谅徒弟,正宗的拉面只能配贺兰山牛肉,山寨条件有限,冒犯真主他老人家,徒儿磕头领罪!”说完跪下,磕头谢罪,让手下把这碗面就地掩埋了。

所谓惺惺惜惺惺,一碗猪肉拉面让老罗和中年人成为挚友。山寨有半数喽啰愿意追随老罗下山,另一半不愿离开故土,老罗拿出山寨全部积蓄,平分了这些浮财,然后一把火烧了山寨,离开豹头山,再没有回去过。

随同中年人的后生是他义子,只有二十一岁,也是厨艺在身,一行人刚到湖南便接到指示:改变原计划,即刻前往南昌,参加叶挺领导的部队,筹备军事行动。

后来老罗才知道,中年人是革命党人,受组织派遣,到湖南参与起义。由于叛徒出卖,计划泄露,临时变更,投奔其表哥所在的第11军,到南昌协助叶挺举事。

游清明正听得入神,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用抬头都知道:班长回来了,他的脚步稳健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寻常人做不到。老罗拿烟杆朝税天龙来的方向指了指,笑着说道:“第二个故事不用俺讲了,主人公来了,让班长给你继续讲下去嘛!”

难道班长就是那个中年人?——游清明半信半疑,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税班长很忙,哪有空闲时间,游清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缠了他半天,税天龙才简短把他们到南昌之后的境况说了出来。

税天龙的表哥也是党员,在国民革命军第11军24师72团2营担任营长。按照党组织指示,把河南来的这拨人全部作为预备力量,起义成功后接应部队安全撤离。为了不引起敌人怀疑,几十个人分散在2营各连队,税天龙和老罗都进入炊事班,以伙夫身份做掩护。

24师并非铁板一块,有不少反动派安插的眼线,表哥告诉税天龙:尽量麻痹敌人,利用美食美酒拉拢关系,起义前把他们稳住,不要走漏风声。税天龙与老罗经过商量,决定施展平生所学,有针对性的讨好敌对分子,为起义营造平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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