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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剑魂(二)

听司鼎先生大致说了一下重铸剑魂。

其实过程也简单,割腕滴血,灵识相通罢了。这是一个挺玄乎的说法,按他所说,世间灵兵皆有魂,世间灵士在获得自己喜爱的灵兵,大多也喜欢玩滴血认魂这一套。

滴血认魂,就代表着这把灵兵,真正地属于自己了。

可惜的是,真正能够感受到灵兵之魂,且能够以灵识与剑魂相通的,万中无一,十万中也无一。

即使是机率很低,可灵士们都信这一套。他们相信,自己与最喜爱的灵兵,在魂识上,是存在着一定的感受的。他们认为,灵兵,就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别说灵兵的使用者,即使铸造者,也信这一套,有时候会以身试剑,用自己的血为剑开锋,以期造出更好的剑来。

这种相信,多数程度上只能算是一厢情愿,却也成就着无数的佳话。

滴血认魂时,旁人是不宜在场的,以免惊忧,这也是一种习俗规矩。所以,在准备做这事的时候,衡晋被单独安置在了灵兵铺的一个试剑室里,门窗紧闭,与外相隔。

对着那衡天剑,安静地坐了三息时刻,让自己的全身心都得到完全的安静与放松。然后,右手持剑,轻轻在左腕上方一划,一道血痕就出现了,然后一道鲜血渗出,直接落在了剑身之上。

双眼微闭,凝心聚气,仔细感觉。

气息,剑上的气息,那股吸引着自己的气息,在血气掉落时,就像是火油掉进了柴火之中一般,砰然燃烧起来。这股气息非常强大,以致于整把剑悭然清鸣一声,剑尖朝上,缓缓地在面前浮了起来。

“你听,试剑室里,好像有什么声音。”附近巡逻的两名灵士护卫,耳目聪敏,立马感知到了不对,一人说道。

“试剑室嘛,总有些客人要试下锋锐,或是砍断了什么东西吧。”另一人说,“别管了,打扰了客人,人家反而不高兴。”

司鼎先生等人则在厅里等着,离此处远些,没有听到。

那一道滴在衡天剑上的鲜血,在短时间内就消失不见,仿佛渗入了其间一般。剑缓缓地浮起在面前,气息暴涨。

猛然之间,那些原本是无形无色的气息,慢慢凝聚在一起,形成一片灰色的雾气,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凝实......到最后,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盘起身来,昂着头,张着大嘴,择人欲噬的吞天巨蟒。

司鼎先生其实还是低估了那三滴吞天蟒血液的力量。这三滴血液中,带着一丝吞天噬死后而不灭的残魂灵识,就像是在卧龙岗狼神祭坛上,附在头骨上的青龙残魂一般。

高等而强大的生灵,魂识力量之强,远超想象。即使身体死亡,他们的魂识,仍有可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留世间。

那把衡天剑原来是有剑魂的,可是经过千百年湮没岁月,剑魂已散。但它的材质,它的铸造工艺,为魂识寄身,提供了极好的场所。吞天蟒魂识原来还很微弱,处于沉眠之中,可是衡晋的滴血认魂,血气一下子将之强烈地激活了。

激活之后,它的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完全衡天剑这个可以寄魂的好东西。它是高等残魂,瞬间就感觉到剑中混有的噬灵珍铁,这种珍铁可以吸取外界灵力,对其养魂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就在其跃跃欲噬的时候,坐在地上的衡晋,颈间玉佩上青影一闪,一条青色的老龙虚影,渐渐地闪现出来。这龙影张牙舞牙,怒视吞天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正是那条原来寄魂在卧龙岗祭坛龙头骨上的青龙虚影。当日它教授了衡晋龙息诀与狼心诀之后,长年吸取的一些龙族九姓后人的血气也用尽,就寄魂在衡晋颈间的玉佩上,陷入沉眠。

现在,就与那条吞天噬一样,再度受到衡晋血气的刺激,它也苏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发现这个寄主面临着极大的威胁,立马现身。而且,它还发现了一些让他更为惊讶的事。

吞天蟒是亚龙之属的生灵,此时面对着龙族的威压,顿时气势全无,战战兢兢。而且青龙残魂时而还感受些龙族九姓后人的血气滋养,而它才存在于几滴血滴当中,实力上更是微弱。

青龙虚影怒吼一声,飞扑过去,张牙舞爪,将吞天蟒撕成几片,吞噬而下。吞噬完毕之后,它的身影也凝实了一些,就像是饥饿的人,刚刚饱餐了一顿一般。

“小子。”青龙虚影说话了。

“你?”睁开了眼睛,看到它的出现,衡晋一惊。

“别嚷。”青龙虚影说道,“那日在祭坛上,我寄魂在你颈间玉佩之后,本以为自己将沉睡经年。可是,情况却好得多,就仿佛你身上的气息,能够时时给我的残魂以巨益的补充一般。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是目前看来,我真的没有选错人,看错人。”

“哦。”衡晋似懂非懂。

“剑里的吞天蟒之血,同样残留着吞天蟒的残魂,但是非常微弱,刚刚被我吞噬了,真是不错。日后你如果有机会找到一些带有残魂的灵物、法宝、灵兵什么的,尽量都搜罗起来给我,我靠着吞噬它们,会慢慢变强,届时你将受用不尽。”青龙虚影舔着嘴,意犹未尽地说。

“好。”衡晋答应。

“此剑剑魂已散,吞天蟒要据之而被我吞噬。既然此剑无魂,那我便为剑魂。龙魂为剑,此剑之幸!”说着它身影一闪,不是进入玉佩,而是蹿入了剑身之上,与剑身上的龙纹融合了起来,消失不见。

腕上的血已经止住。

衡天剑也停止了悬浮,跌落地上。

衡晋把它捡起,试着挥了两下。这次的感觉又是不一样,之前只是感觉到其上的气息,现在却有一种心意相连之感,就仿佛这把剑,真像灵士间传说的那样,灵兵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而且,仿佛隐隐感觉,似乎那条青龙,就像到了一方新天地一般,正在剑中畅游。

独自感悟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已经够长,就推开门出去了,在后院找到了司鼎先生等人。

“感觉如何?”申徒夜雨抢先问道。

“很好,确是我想要的剑。”衡晋什么都不敢多说。

“使用得越多,你的感觉,就会越好。”司鼎先生说道,“好剑认主,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的。”他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可以来好好谈一谈价钱了。”

“呃。”申徒夜雨、衡晋一起无语,之前不是你老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不收钱的吗?你自己的名字,现在也好好地刻在剑身之上了?现在反悔?

“别慌,我不是要跟你们要钱。”司鼎先生说道,“说出去的话,我是不会反悔的。不过,我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费尽辛苦给你修剑,材料的钱,人力的钱都不算什么,有个小忙,你帮不帮?”

“先生请讲。”确实欠这老人太多,对方有事,自然要尽力帮忙,衡晋连声答应。

“我有个外孙女,名叫司帆。”司鼎先生笑眯眯地说道,“今年才十二岁,年岁跟你差不多,现在住在天权国都。我看你这孩子不错,要不,我给你作主,你娶了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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