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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五十四回改组

第五十四回

柴老局长千里之外安葬柴氏族人齐聚市局上香

甩大手笔改组陶瓷中专唐副校长怒拒来者一行

柴老局长哪去啦?

这是一个话题,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值得考虑的议题,在整个全市窑务系统中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可忽视的问题。

葛龙泉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内,不许有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不停地用手挠着头,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精心准备的“双庆”中,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想也不敢想、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葛龙泉的心中不断地叽咕着:“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去死;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这个时候来个失踪;早不失联晚不失联,偏偏这个时候弄个失联……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葛龙泉双手捧着头,双肘支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呆呆地盯着正前方,他在反思自己:“也是,自从当上了这个局长以来,就没有到过医院一次。忙呀,这忙呀,忙得就像鬼撵的一样,整个机关,整个系统,整个工程,还有还有……,千丝万缕,无头无尾,但医院里仍然有着最好的大夫,仍然是最高标准的医疗条件,仍然保持着先前原来的那个样子的医护环境,仍然是……。”

葛龙泉的脑袋简直有些大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没有人能够绕过这个路的。你走,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走就走了呗,如果没有这个样子的医护条件,那可就是早早的事了,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呀?人心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走,走就走了吗,开个像模像样的高标准高规格的追悼会,发个大丧就是了,怎么能在这个事上玩失踪呢?这不是在拆窑务局的台吗?这不是在打我葛龙泉的脸吗?”

葛龙泉好像是跟柴老局长对话,与柴老局长交心。但凭葛龙泉无论如何地思来想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有发这个丧,只有开这个追悼会,而且是丧要大发,追悼会必须要将市五大班子、各媒体单位、各部委、办的头头脑脑们全部请来,不然,对不起这位老革命,也对不起窑务系统上万名的干部职工,更对不起柴老局长对自己的关怀培养。

可柴老局长到底能失踪到哪里去了哪?

整个机关的人马都派出去了,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到了这个事情上。目前,除了民政局方面提供了一个柴老局长在夜间火化的证明之外,其他什么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就连市档案局长也亲自上阵,查找柴老局长生前的相关线索,公安方面也在了解其家属的去向,可仍然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音信渺然。

“柴老局长,你在哪里?妈呀―――”

葛龙泉是哀是悲是苦是痛是哭是泣还是憾,没有人能够弄得清楚。

一天,两天,三天,失联的家属终于开机了,情况一切大白,在三千里以外,柴老局长已经在自家祖坟林地中安葬完毕。

柴老局长真的而且是完全地走了,走得是那样安静自然,走得又是那样得仓促忙乱,让人意外,让人茫然。让人感慨,让人怀念。同时,也给人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意想不到乃至种种的遗憾。

柴老局长走了。在这个城市中,市窑务局以及整个窑务系统,柴老局长的时期真正结束,柴老局长的影响看似尚存但却已不在,柴老局长的指示已经成为过去的实践,柴老局长的形象已经成为如今的记忆。

柴老局长走了。柴老局长带领人们战天斗地的那个岁月那个景象,已经成为今天这个年代人们的历史符号和抹不掉的不可忘却。

柴老局长走了。

韩柴集的人们来了。

葛龙泉从后院下车,刚刚来到了办公室,就有工作人员前来报告说,局办公楼前来了一大帮穿孝衣戴孝帽的人,他们说是韩柴集柴氏家族的人,前来为柴老局长上香。

葛龙泉一听到是韩柴集柴氏家族的人,这火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瞬间充满了一肚子两肋胸,斩钉截铁地对前来报告的人说:“记住:一不接待,二不回答任何问题,三不准进入到机关大楼内。如果有人进入到大楼内,立即报警!”

葛龙泉说罢,拿起工作包,重新回到后院的汽车上,向着司机说:“去中专学校。”

汽车驶出后院,来到了办公楼的前门,穿过集结在大楼前的那些自称是韩柴集柴氏家族的人群,驶入市区,直向陶瓷职工中专学校驶来。

一会的工夫,葛龙泉来到了陶瓷职工中专学校,一头扎进了袁始池的办公室。几个小时后,学校已经放学了,伙房中吃午饭的学生已经向着宿舍返回,葛龙泉与袁始池才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市窑务局三位副局长带领着局机关各科室的负责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陶瓷职工中专学校。

学校临时通知:第一节课上自习,全体教职工立即到会议室参加会议。

气分显得格外紧张,教职工们很快被集中到了会议室中,不难看出,每一个人的脸上,多少都显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本色。室内格外的静,没有半点的声音,就连喘一口大气的声音也听不到。袁始池只是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官遥,官遥轻声地说:“人到齐了。”随后,袁始池又用同样的眼色向着前来开会的局领导们示意了一下。一位副局长向着众人“吭吭”了两声,然后拿出一张纸,直接宣布说:

“宣布几份任命:

任命嬴清同志为陶瓷职工中专学校副校长;

任命官遥同志为陶瓷职工中专学校副校长;

任命景泰兰同志为学校办公室主任;

任命雍正款同志为学校专业课教研室主任;

任命方而平同志为学校后勤科科长;

任命双尔尊同志为学校工会主席;

任命唐三采同志为市陶瓷贸易公司副经理,同时免去学校副校长职务;

任命马赛克同志为陶艺大厦副经理;

任命明成化同志为瓷土厂副厂长。

免去贾茂副校长职务,内部退休。

免去施佑副校长职务,内部退休。

免去包疆副校长职务,内部退休。

宣布完毕。

另外,唐三采、马赛克、明成化三位同志明天到新的单位报到,具体的手续,已经都给你们带来了。”

袁始池接过来说:“我宣布一件事,从即刻起,正式辞退岳迟同志在我单位的工作。宣布后,请岳师傅即刻到学校办公室办理相关被辞退事宜。散会。”

“慢!”这个时候,唐三采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我不接受市陶瓷贸易公司副经理的任命,但欣然接受免去副校长的职务,并致以谢意。”

“反对!反对!不接受!不接受!”岳迟也跳起来大声喊叫。

宣布任命的这位副局长是刚刚新来的,头一天上班,便赶上了今天的这个任命。所以,眼前教职工们没有人能够弄得清这位副局长姓啥名谁。但这位副局长也是在履行新职,第一天上班,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个不希望看到的场面。便示意唐三采坐下来,说:“老唐同志坐下来,其他的人可以散会了。”

岳迟不干了,继续大声地叫着:“反对,反对,唐校长,别理他,别理他,找葛龙泉去!”

袁始池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岳迟说:“岳师傅,你已经和学校没有了任何的工作关系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已经成了学校以外的人。所以,请你放尊重些,不然,我让人轰你出去。”

站在岳迟背后的韩陶伸手在岳迟的后背上拧了一把,放低声音对岳迟说:“你就省心一点吧。教师节,你在陶艺大厦中吼那一嗓子,找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懂不懂?”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不懂。”岳迟涨红着脸,一甩膀子,出去了。

韩陶在岳迟的背后继续说:“你这是自作自受。”

岳迟没有理会韩陶,大步流星地下楼去了。

会议室里,唐三采没有走,可明成化也没有走的意思,他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哭丧着的脸,准备着跟领导们有话要说。

袁始池对着明成化说:“明老师,噢,现在应当称呼明厂长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课就不要上了,准备准备,明天上任去吧。”

“袁书记,我可以不去吗?我家中有困难,我不想去。”明成化说着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哭起来了。这是组织的决定,你怎么能够不服从组织的决定哪,你的组织原则到哪里去了。”袁始池批评明成化说。

明成化继续哽咽着说:“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是我这张嘴惹的祸,我也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自己做了错事,自己就应当承受应有的后果,可我那是有口无心,不介意的一句话呀,请领导们放过我这一回不行吗?我以后一定改正。”明成化说着,“呜呜呜”地转向了市局来的一行领导。

市局政工科的古曰轩科长接过来说:“明成化,这几位局领导刚来不久,都不了解你的一些具体情况,你也没有必要来向局领导们多说些什么和提出什么要求,就是提出什么要求来,也不会有什么的结果。我可以告诉你,除了所必须要坚持的组织原则外,你还与别的同志不同,你是我们局一直重点培养的对象,从一个普通中专学生到技术员,再到教师,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况且,也从中给解决了一些让你想都不敢想的实际问题,你应当有点自知之明才是。现在,组织上用到你了,需要你来担当重任的时候了,你应当没有任何的怨言,积极服从组织的决定,你呜呜呜地,胡言乱语,成什么样子?你是不是认为是组织上故意给你过不去,有意在难为你。你是什么思想?什么组织观念?你是不是认为是组织上太无能了是不是?是不是认为组织上可以由你来作任何的摆布?”

一位副局长向着古曰轩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接下来向着明成化说:“老明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吗,不要这个样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局里能任命你来做一个副厂长,说明你还是值得信任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看一看能不能解决。”

古曰轩的一席话已经给了明成化一个透心凉,让他已经感觉到眼前的光景是一片漆黑,毫无回旋的希望。于是他只能眼巴巴恳求地向着袁始池说:“袁书记,我老婆的工作?”

“哎呀,你老婆的工作没有问题,先前怎样,以后还会怎样,保证不会出任何的问题。”袁始池干脆地说。

明成化也不再说什么了,拿过古曰轩递过的一个信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出去了。

会议室中,只剩下唐三采一个人在面对所有的领导。

“老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一位副局长说。

“还是那么一句话,副校长不干了,就是你们要我干,我也不干了,你们不免,我也马上会提出辞职,我就做一个普通的教师。我不会让某些人惶惶不可终日,也不会让某些人终日担惊受怕。唐仕雨同志已经走了,退一万步说,退一万万步说,即便是我与唐仕雨同志有预谋,即便是我与唐仕雨同志同流合污,现在我在此就地爬下,倒地投降,就不能给一个缴枪不杀的待遇吗?就非要来一个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吗?”唐三采说得有些气愤,但却铿锵有力,话语直指袁始池。

袁始池心里清楚,知道唐三采的意思,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红,但他却一言不发,摆出一副唯我独尊奈我如何的样子。

“我不过就是一介儒生,我想了又想,并不具备某些人想象中的那种危险,也不具备某些人所想像的那样可怕那样具有竞争性和颠覆性。因为,我既没有这个野心,更没有这个背景。说得让某些人听得顺心听得欢心一些的话,我既没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更无这个贼力。那顶乌纱,就是摆放在桌面上,我也不会去伸手。那顶乌纱就是非要放在我的头上,我也会把它距之千里。所以,我想,某些人也大可不必要为此去撕心裂肺的挖空心思找那些歪主意了。至于去当什么副经理,我不接受,家中的祖坟上就没有栽过那根葱。”唐三采直接了当,把袁始池说得头直往下缩身子直往下蹭。

“你能说一个为什么吗?老唐。”那位副局长问。

“很简单,我与学校有协议,你们如果还有协议观念合同观念信用信誉观念,就请你再重新读一读我在来学校前与我的用人单位即陶瓷职工中专学校的那份协议。我只与我的协议单位说话,市窑务局与我在这个方面,还没有话语权。”唐三采说。

“你的副校长任命不是市局下达的红头文件吗?”古曰轩说:“窑务局怎么就没有话语权了呢?从市局组织决定任命你为副校长时起,你就属于市局管理的干部了,而再不属于学校管理的干部了。这一点,你应当弄明白。”

“对不起,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副校长了,一切又重新回归到了始点。所以,也已经不再是什么所谓的市局管理的干部了。”唐三采反驳了一句,而且略略带出了一点不恭。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副经理了,仍然是市局管理的干部。”古曰轩说。

“我不接受,而且也不稀罕!”唐三采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

古曰轩的脸红了一下,还要继续说什么,被刚才的那位副局长制止住,同时示意让唐三采继续说下去。

唐三采接着又说:“领导们很忙,我想领导们也没有必要再来听我的什么解释。我提一个建议,请葛龙泉局长前来,或者我去葛龙泉局长那里,我们两个直接面对面的交流,我会开诚布公,不带有任何的杂念,其实,现在我也没有任何的杂念。我与葛龙泉的直接对话,或许会要比现在这么一个互不了解的双方相持下去要实际得多。不知领导们能不能同意我的这个建议。”

几位副局长用眼光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意见,点了点头。

这真是,人与人交须辨心,高山流水向古今;弯刀只对瓢切菜,要画葫芦找瓢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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