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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六十一回景泰兰

第六十一回

讲评课众人一致叫好景泰兰挑头吹毛求疵

元书府自嘲大是大非景泰兰被羞脸似草莓

评课,就地进行,撤走了学生,就变成为了评课现场。

课评,也没有什么好表示好描述的。一句话:被折服。来自各路的人马,无论是外行内行,无论是领导士兵,皆是一个声音,一个表示,一路叫好。之后,便是一个余音绕梁余兴未尽,有不少的人在提议,能否再来一节,哪怕是四十五分钟的正常一课时。

的确是这样,不花钱的讲座,不听白不听,听了算白听,即便是十五分钟,也是白赚。况且还是搂草打免子,听完了还有人管饭伺候着。

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也有不同的观点。

市职教办的主任对袁始池说了一句似乎与评课无关的话,听上去,是褒还是贬,只有明白人才能悟得出其中的一或二。

“老袁,你行呀,做好了一个套,撑开了,让我们大家一齐钻了进来。”

现场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说:“应当是个口袋,不能比喻成套,这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现场又是一阵大笑。

袁始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多次观察宋均辞的听课表情,可以说是在整个现场之中,也就是宋均辞一个人能从始至终保持着一个表情,从没有拍过一个巴掌,也没有为之有一个什么的高兴或兴奋。因而,足可以推测到了这堂课已经被元书府给将计就计了,而将计就计的那个幕后操纵者,很可能就是这个宋均辞。如果不是这个样子的话,元书府不会有今天的这样一个成熟的表现。即便是元书府充分发挥出了一个老教师的讲课艺术,但在这一个小时的大课设计下,足以会使元书府出现一个手脚慌乱,甚至是继而出现一个不可收拾的小插曲。而只要有了这个不可收拾局面的点滴出现,也就足以有了给他一个足以让他心服口服的处置。

袁始池自然知道他的这位老上司所说的做套的含义,但袁始池也不能从中作以任何的解释,只能打掉了门牙往肚子里咽。不过,还是葛龙泉从中为袁始池化解了这个困局。

“今天,借各位前来听课做指导工作的领导和老师们的光,我们学校的元书府老师,不负众望,上了一堂让大家满意的课。在此,我代表市窑务局,首先感谢各位客人的光临,也对元书府老师表示祝贺。”葛龙泉在这位市职教办主任对袁始池的感慨之后,出来为袁始池解围。葛龙泉继续说:“陶瓷职工中专,是我们全市职工教育系统中先进单位之一,在教学方面,我们也必须要有元书府老师这样的一批骨干力量,为学校的教学工作撑起一片天来。我相信,在以后的教学工作中,只要有上级领导的支持与关心,象元书府老师这样的一批骨干力量,仍将会继续做出新的努力,为学校的教学工作贡献新的力量。”

葛龙泉说罢,朝着局机关来的人员挥了下手,撤啦。

袁始池起来送人,将葛龙泉扯到了一边,小声地说:“今天让元书府这小子给将计就计了,不过,我认为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有这么一个本事,在这个将计就计的后面,可能会另有其人,那个幕后操纵者很可能就是这个宋均辞。”

葛龙泉说:“你为什么现在就不会也来一个将计就计?你现在也就此将计就计下去不更好吗。至于那个人,你最好还是不要碰他。能不碰就不碰,他的那汪水有多深,搞不透。你见过那些挖古墓的吗,一个人一手拿着牙签,一手拿着棉签,脑袋上戴着放大镜,在千百年前的死人身上,一点一点地剔,一层一层地剥,看上去吓人,而他们却一丝不苟一如既往。他就属于那种人,就是那样的思维,事事要搞透,人人要搞清,小聪明一个。”

袁始池点了点头,再次回到了评课现场,只见景泰兰正在发言。

“元老师是我们自家单位的,所以,我只说美中不足。比如,这整节课的内容,是不是讲得有些太宽泛了,我看了看教材上整节课的内容,仔细读了读,结合元老师的课,似乎全讲到了,但似乎又没有讲。我觉得,讲课还得尊重课本,以课本内容为主,不能丢了课本泛泛地讲。学生吗,毕竟还是学生,暂时还没有象我们前来听课做指导工作的各位那么有学问有知识。所以,我个人认为,还是依着课本讲,讲得通俗一些,平淡一些,这对学生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还有第二个问题,就是元老师在讲课中提到其他人的名子的问题,这是不是合适?我觉得大家可以值得商榷,也值得各位来讨论一下。比如元老师在讲课中提到白福伦和嬴清的名子,这人与物不同,人是有尊严的,物就不同了。人也是有地位有权力,物也不同了。再珍贵的物品也不能与人的人格尊严相提并论。第三个问题,就是下课的问题。元老师的下课早于下课的铃声,虽然一前一后,在时间上算不了什么,但这里边有一个度的问题。在下课的铃声之后才能下课,这是纪律,而在下课的铃声之前下课,也就违反了纪律。作为一个老教师来说,这也是一个常识,必须要切实做到,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在纪律与制度的面前,谁也来不得半点马虎。”

“这不是个公允的态度,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下面不知道是谁这样打断了景泰兰的话。

场面立时有点乱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这哪里是鸡蛋里挑骨头,纯粹就是吹着尘土找裂缝,元老师的课已经是足够完美的了,这种所谓的美中不足,不是什么公允之心,或许是别有用心。”

“就凭她说的那半调子普通话,也来提什么美中不足,肯定在背后有什么人支持。”

“她这个人与元老师相比较,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差得远了去了。”

“元老师在中学也是骨干,到了这职工中专,那是一等一的高手。”

“上一个小时的大课,其他学校都没有,也是这个学校临时自己决定的,没有人让他们这样做,他们非得要设一个小时的大课不行,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透了,明明是在作难于人,现在还提出了这个吹毛求疵的毛病,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或许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来整治人的。”

“结果是整治错人了,遇到茬上了。如果我们也在跟着她说下去,肯定是又被利用了,成了他们内部整治人的工具。”

“听说这女的刚调进来就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主任。”

“这就对了,先不说猫腻什么的,背景是肯定有的,不然这女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我们谁也不要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了。”

说这话的几个人正处在最后的位置,声音响了些,似乎也并没有注意什么后果。这让从后面回来的袁始池听了个正着。

袁始池一见场面有点失控,立马走了中间,向着众人拍了拍手掌,大声地说:“各位,各位!作为东道主,我只说三句话:一,热烈欢迎领导和同志们来此检查工作;二,今天我们的元书府老师讲了一堂非常成功的课,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有辜负上级领导同志的期望;三,今天我做东,大家陶艺大厦二楼请。”

果然,袁始池的这一招立竿见影,人们一阵骚动,也不在发表什么见解,听了元书府的课,再到陶艺大厦吃一顿,今天不虚此行。

然而,市职教办的主任却向着袁始池说:“老袁,主讲人还没有说两句哪,让主进人也来谈一谈。”

听到要让主进人也来谈一谈,不少人一致赞同,有的人甚至是鼓起掌来。

袁始池也不好说不行,便向着坐在其中听评的元书府摆了下手,说:“元老师,领导让你来谈一谈,你就说几句,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心得。”

元书府没有推辞,在大家的中间站了起来,挺严肃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停了一下,便以朗诵的语调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政治是统帅,是灵魂。’”

元书府在此戛然而止,现场片刻地沉寂了一下,继而人们在突然之间爆发出一个难以克制的喷鼻狂笑:“哈哈哈哈……”

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也没有意识到更没有预料到元书府在突然之间会来上这么一句。

元书府反而没有笑,相反,他板着面孔,好一副严肃的样子,在等待大家的狂笑过后,仍然非常认真地接着说下去:“比如,是先铃声后下课,还是先下课后铃声,这样的一个严肃认真大是大非的问题,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就曾经语重心长地教导过我们……”

元书府说到这里,现场又是一片哄笑,而哄笑之中,掌声四起。再看那个景泰兰,那脸膛已经红得象一个熟透了的草莓,似笑非笑,非笑似笑。

袁始池见此光景,知道元书府再往下说,肯定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马上制止他说:“元老师,元老师,下课,下课,下课。”

元书府望着袁始池的那劲头,自然是不让自己再往下说了,于是,便也顺着袁始池的话音,笑嗬嗬地就势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这事并没有完,其他几个中专学校的老师向着袁始池提出来,让元书府也一块到陶艺大厦吃饭。

袁始池也不好不答应,不然,面对景泰兰弄出来的这个场子,一时间怎么来收拾,自己也没有主意。于是,袁始池说:“谢谢各位,你们不光是看得起元老师,也是对我们学校的尊重,让元老师今天陪各位一个尽兴,怎么样?”

大家一起鼓掌。

评课终于有了一个正式的结束。

各归各位,去陶艺大厦的去陶艺大厦,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各归于自己的办公室。

可雍正款一回到办公室内,当着宋均辞和元书府的面,就破口大骂起来:“这个熊娘们,外人一致叫好,她却胳膊肘子向外拐了。这事要是放在东北,我早就用脚去揣她了,什么东西!”

宋均辞和元书府都笑了。

“真的,我不去揣她,一定也会有其他的人要揣她。这娘们太不是人玩艺了。不知天高地厚不说,还打肿脸充胖子,黄鼠狼背着几张火纸,硬是冒充有学问的。也不知道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看她说哪半调子普通话,能懂个什么,也就是知道些‘唠佛(老鼠)叼(掉)到非(水)缸里夫啦夫啦(出溜出溜)地跑’。”

“哈哈哈哈……”宋均辞和元书府都被雍正款揭景泰兰短的话给逗笑了。

雍正款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一颗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继续不干不净的说:“我是算看透了,这娘们,也就是在这里,有人宠着,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依我过去的性子,我在当时真的就想弄她两句,管他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听了老元讲的课,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放以哪里了,还有脸在这里当什么主任。听了老元讲的课,我觉得自己也就是一个学前班的水平,你景泰兰比我能强到哪里去?不搧她两巴掌,真的是便宜这娘们了。”雍正款说到这里,突然“扑哧”一下子笑了起来,说:“还是你老元有水平,最后没有忘了来一段最高指示,弄她一个下不了台,如果再来一段‘千万不忘记阶级斗争’,就更精彩了。”

宋均辞说:“主任,点到为止就行了,不要再往下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这有什么好怕的。”雍正款说:“我一个破当兵的出身,当这个主任,本身就是一种受罪,如果连一句公道的话都不敢说,岂不是连一个小混混也不如了。”

这也真的邪了门了,说到小心隔墙有耳,袁始池就一步迈了进来,说:“什么连一个小混混也不如了。”

雍正款见袁始池来了,便冲着他说:“正说着哪,景泰兰搞得什么黄子,胳膊肘子向外拐,外人都叫好,自家人却鸡蛋里挑骨头,是不是吃错药了。”

“噢,是这事。”袁始池装着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说:“百家争鸣吗,各自站的角度不一样,认识的观点当然也就不一样了。外人都叫好,那是站到了外人的角度上来认识;自家人站到了自家人的角度上来认识,就应当说自家的话了。再说,元老师的课已经是足够好的了,作为东道主,也顺着别人的杆子往上爬,继续叫好,那叫什么了,有个谦逊的态度,并不是件坏事。我觉得景泰兰的几句话说得并不多。退一步说,一家之言,应当让人说话。对不对,老宋。”

袁始池说着,将话题直接递给了宋均辞。

宋均辞笑了笑说:“这本身也就是这么一回事,道理上是说得通。景泰兰不说,雍主任也得这样那样地说两句。”

“这就对了吗。”袁始池说:“老宋也是讲的这个道理,人家叫好,咱们自家单位就不能继续再跟着说好。相反,人家说不好,咱们自家总得从中再找几点值得肯定的。景泰兰也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老元是不是这个想法?”

“对对对,景泰兰的确有堪当大任者的意识,是个人才。”元书府笑了笑说:“还是咱们的头,慧眼识英雄。”

“你去你的吧。”袁始池跟着笑了起来,向元书府说:“走吧。”

“去哪?”元书府问。

“你装什么糊涂,陶艺大厦。”袁始池说。

“真的去陶艺大厦!?”元书府有点受宠若惊。

“你家伙的,一节课将这么多人都讲爬下了,如果不叫你去,他们不得把我给吃了呀。”

袁始池嘴里这样说,可心里早就悔青肠子了。

这真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刘备娶老婆,悔了孙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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